那个人死了之后就被抬了出去，宋宁玉也淡定地转身离开，许是我那日运气不好，竟被他看见个正着。
我见他朝我所在的方向走来便匆忙要逃，结果还是被看见了，可能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到，竟让我有些恍惚，有些走不动道。
他从我身侧走过，我来不及躲闪，只得将身子微微隐于山后。他当然看见了我，甚至停下来问我，“你都看见了？”
我点点头，“是，我看见你杀人了。”
他听我这样说，脸上的表情仍旧淡淡的，和开枪杀人时一模一样，波澜不兴。
“那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好人吗？”我心里大惊，他倒是还对这个念念不忘，不过说实话我已经不信了，其实我从没觉得他是好人，只是在他救我的那一刻，我猛然一丝恍惚，觉得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坏。
他目光直视我，甚至不带一丝遮掩，晨曦的光耀撒在他的衣衫上，素白色的衣袂被风吹得飘扬。
“好像不是了。”我沉默了一会才这般说，“你……”
我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他微笑着打断，“是了，这才是我，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我头一次听别人这般形容自己，不知他这是自嘲，还是努力变成别人口中的模样。
尽管他嘴角含笑，但我却觉得有阵阵寒气从他身上沁入我的身体，冷得我打了一个哆嗦。
“是吗，”我自然是没有反驳意味的，只是他看到我微微低下头去便觉得我对他失望了，也不知怎的，他一下子软了语气，道，“不过，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杀的那些都是该死之人，你不是。”
他最后的三个字如一把铁锤，在我心里狠狠地敲击了一下，痛得我抬不起头，痛得我握紧拳头不敢说话。
他的确是一个残酷的人，什么人该死什么人不该死又怎是他说得算的呢。
也是在那之前我才渐渐从佣人口中了解到他的为人，她们都说宋宁玉是一个相当冷漠的人，甚至有时觉得他没有什么情怀，他对别人向来都是冷冰冰的，尽管他脸上常带着温润笑意，但他的笑从来都同刀子一般，带着寒光，好像会突然就刺进别人的心口。
她们告诉我，在这不久，宋宁玉和吴督军逼死荣亲王，并且残忍杀害了荣王府上下三百多口人，尤其是荣亲王的子嗣，更是一个不留，听说荣亲王的儿子被吴督军亲手枪毙于街头，当时他才十几岁，还有荣亲王的女儿，被宋宁玉亲手开枪打死，血溅了福晋一身，福晋当场哭晕了过去，她苦苦哀求宋宁玉放她女儿一条生路，可是宋宁玉连她也一并枪杀。
这些话我自是不知真假的，只是外头传疯了，假的也成了真，况且别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而宋宁玉也的确在荣王府被灭口后坐上了副官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