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军回老家过年,郭母催促他,抓紧时间,把婚事办了。郭军说,知道了,他心想,彩礼钱还差一大截呢。
年初三,他去女朋友家拜年,女朋友不在家,她母亲接过礼物,放在一边,也不招呼他坐。郭军站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为了缓解尴尬气氛,他自顾自,找些话说。女朋友的母亲,看他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指了指角落里的凳子,示意他坐下。然后火速回到麻将桌上,继续她打麻将,她那群朋友说,等了你很久了,你早该过来了,大家用怨怒的眼神,看了看郭军。
郭军坐在那里,听他们把麻将推得哗哗直响,碰起,暗杠,青一色,放炮,混合着嬉笑声,房间里弥漫着烟草味,臭袜子的味道。
郭军左顾右盼,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不见女朋友回来。
他站起声,向女朋友母亲说,伯母,告辞了。
郭军女朋友的母亲朝他挥挥手,头也不抬,双眼盯着麻将。
郭军走出大门口,他听见女朋友的声音,从她家隔壁的邻居家传了出来。
一阵冷风吹来,郭军打了个寒颤。
他看了看四周,光秃秃的树木,几只乌鸦掠过树稍。枯黄的野草。干枯的田野里,泥土张着大嘴,仿佛在说,渴,好渴。
郭军站在那,犹豫是否要去敲女朋友邻居家的门。
风越来越大了,他的肚子开始叫唤,饿,饿。好了,回家吃饭吧。
郭军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整个春节,郭军都没有见到他女朋友。
孙武到郭军家拜年,看郭军心情不太好,也没好问他,陪他喝了会酒。
这个春节,郭军的女朋友,孙武倒是见过一面,她挽着一位中年大叔,走在乡间小路上。那位大叔把不多的几根头发,梳理得油光可鉴。
听说,中年大叔开着小骄车进村,大包小包,送了好多东西到郭军女朋友家。
郭军的妈妈也听到了些风声,她唉声叹气,埋怨儿子不快点赚多些钱。
缘分的东西,被北风一吹,就没了。
春节期间,郭军的女朋友,托人给郭军带话,说,她母亲找大师看过,说她和郭军八字不合,还是趁早分开的好。
郭军年轻,东莞的生意,已经开始起步,是典型的潜力股。孙武很为郭军女朋友一家短视,感到遗憾。
杨子给郭军他们带来好消息,他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满月后,就带到东莞来,一家人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春节假期结束后,大家都回到了工厂,开市那天,鞭炮放得噼里啪啦,整个工厂大院里,铺满了红色的纸絮。
孙武和郭军一起,给员工派开工利是。
饮料厂的生意,红红火火,二班倒运转,白班需要一名厂长,孙武和郭军都想到了扬子。
扬子提为厂长,颇有些意气风发,春风得意,说话,语气也冲了。他想做出成绩,拼命讨好郭军,他手下有位员工,很是看不惯他,总是与他对着干,动不动就顶撞他。扬子很是光火,就炒了那位员工的鱿鱼。
那位员工离开工厂前,杨言,不会轻易放过扬子。
就在扬子炒掉员工那一天晚上,郭军有事找扬子,找不到他了。
郭军急了,是不是扬子被那位员工给绑架了。天啊,要是扬子出事了,怎么给他老婆交代?他小孩还没有满月,老爸就不见了,这下可麻烦了。
郭军叫上孙武,小周,梁主任,几个人分头,四处找扬子,找得精疲力竭,快 10 点了,还是没能找到他。四个人垂头丧气,向河边走去,他们看见一个小小的烧烤摊,旁边坐着一男一女,正在喝啤酒。走近一看,男的是扬子,女的是工厂刚招来的大学生刘云。
扬子喝得微醺,说,你们几个雅兴,也出来吃宵夜,来,一起坐坐,想吃什么,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