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颖了,签证官一看,又是一位女的。
他开始问颖,你准备去美国做什么?
颖说,拜访客户。
签证官问,你和谁去?
颖回答,自己一个人。
签证官问,你的英语还算流利,哪里学的?
颖回答,自学的。
签证官问,在美国有亲戚吗?
颖回答,没有。
签证官翻阅颖提交的房产证明,结婚证明,个人收入流水等资料。
签证官的脑海里有疑问在闪烁,女人,年轻的女人,非法滞留,移民倾向。他敲了敲电脑键盘。另一个场景在他脑海里回放,一个在中国有房子,有家庭的女人,收入还可以,在中国会比美国生活得更好。她去拜访客户好像是真的。签证官看看邀请函,那家公司,是一家不大的公司。
签证官上网比对邀请公司的信息,邀请公司刚并购了美国的一家电器公司。
颖看见签证官迟迟没有动静,她心里七上八下,揣测着签证通过的可能性。
前面两个都被拒签了。听说签证官心情不好的那天,所有人都拒签。心情好的时候,全部签证都通过。
颖在想,签证通不过,新一年的销售计划,可能会受到影响。
签证官眼角有一丝笑意,好像有戏,签证应该可以通过吧。
不好,签证官的脸又沉下来了。
时间过得真漫长呀,每一分钟,都好似度过一年,四周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要进入一个国家的国门,真不容易呀。
最后,签证官抬起头,再次打量颖。
他低下头,拿起笔,写上签证通过,盖上有效期印鉴。
颖从窗口接过资料,看见签证通过,心砰砰直跳,忙用英文说,Thank you!
我的签证通过了,我的签证通过了,颖在心里高兴地说。
她上网订好往返机票和下榻的酒店,还买了短期旅行保险。
机票,从日本东京转机的机票便宜很多,回程从日本转机,可以去日本看看,了解一下市场。
再过几天,就要去美国了。颖心里充满期待。
那天夜里,林晓打电话给母亲,问候她身体可好。林母在电话里说,我一切都好,只是你父亲。林母说着,就泣不成声。
林晓追问,爸爸怎么了?
林母说,他摔了一跤。林晓追问,他怎么摔的。
林母说,那一夜,他关楼下店铺的卷帘拉闸门,关不上,他用铁钩狠命拉门,铁钩从门上滑脱,他向后摔了一跤。
林晓问,去医院没?
林母说,在中医院。
林晓松了一口气,在医院就好,医生会有办法。
林母说,家里也没有一个学医的。医生说,你爸爸要做手术。我担心,这么大把年纪的人,能不能经受得起手术的折磨。医生说,不做手术,保守治疗,至少要半年以上。要我拿主意。听说,乡下有位老中医,是骨科专家,要不要让你爸爸出院,去找那位老中医治疗。
林晓的头,嗡的一声,膨胀开来,怎么办, 怎么办?
颖听到电话还没有挂。林晓抓着电话不说话。
颖走过去,挨着林晓坐下,用手接过电话。说:“妈,你也要保重好身体,照顾好自己。爸爸受伤的事,我和林晓商量一下,看怎么办比较好。”
颖抓着林晓的手,用眼睛看着他,说,不要急,办法总比困难多。
颖想到了林晓的一点位同学,乔,他的太太好像是那间中医院的护士长。
颖拨通乔的电话,说,我是颖,林晓的太太。
乔问,幸会幸会,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颖说,林晓的父亲摔伤住院了,好像你太太是那家中医院的护士长。
乔回答说,对头。她以前是外科的护士长,现在调到儿科了。我先给她说说,然后把她的电话给你,你有什么需要她出力的,只管说。
时钟滴答滴答地响,颖先安顿好飞宝,飞宝问,爷爷摔了,痛不痛。颖说,痛,你以后要注意安全。
乔终于回电话了,他说,他太太在儿科急症室,不方便接电话,叫颖明早再给电话给他太太。
那一夜,林晓像烙饼一样,在床上翻来翻去,他心里直抱怨,老头也是,年龄那么大了,那么不小心,以为自己是 20 岁的毛头小伙呀。逞能,这下好,摔了吧,把髋关节都摔碎了。做手术,三个来月,可以下地走动。不做手术,只能躺在床上等康复了。这么大年龄的人,能长出新的骨头吗?悬。乡下老中医,能有用吗?妈妈别被骗了。
颖安慰他,等一下,明天问问乔的太太,听听她的建议。
林晓感激地看着颖,这女人,没有白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