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这个玉檀香,正是你心术不正,图谋不轨利用偷盗之人,陷害污蔑吗!”他愤愤道。
那白大人干咳了一声,换了个坐姿,指着那玉檀香勒令道:“这本是汪公公的心爱之物,不知为何传到你的手上,栽赃陷害污蔑他人!竟毁他人清誉,你给我从实招来!”
“……什?……什么?”这么个连珠炮口才,实在让他一头雾水,恼羞成怒半天楞不过来。
接着他偏过头,挑上眉尖。正看到一脸得意的金仕泓,此刻他正端起一杯茶盅来,轻吹了一下。
“……啐!”低低地咒骂了句,全然明了。
抬头与他正视,朗声道:“我何茗记早闻白大人胜似青天,明镜高悬呐!,只是我一介粗人,用不着它来熏香!”
鼻孔冷哼了一声,又道:“呵……但是这位金爷,想必是高雅人士,不可侵犯。但是难免见到什么熏香的染香玉体的啊,必是想要占为己有,难不成会当中宝贝似的供起来呢!”
“你!何茗记!……放肆!!”
‘――啪!’又是一声惊堂木,震彻了整个公堂。
接着,那白知县阴冷一笑,厉色道:“难不成本官屈说了你?……来人哪,传证人!”
不大一会儿,被侍卫押解进来了三个小混子,一个个圧着头并排地跪在一起。
何茗记一看,三位正是他们的小弟。
“你可认得他们吗?!”白大人挑挑眼角。他刚想开口,旁边的那个小弟立刻抢先一步,高声叫嚷道:“――不认识;不认识!”,就这么适时地堵了他的嘴巴。
其余的两个更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争先说着不认识。
旁边的瘦子大呼道:“回禀大人!小的只是没了银子,一时心起歹意,只想抢了些银两。没想到是小人有眼无珠,竟从老虎嘴里拔牙!……小人知错了,还请大老爷饶命啊!……饶命啊!”
“是!是!……”三人磕头如捣蒜。
“放肆!……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你们见过这个东西吗?”白大人沉下眼皮。
“没……没有!绝对没有!小人,小人只认得银子啊!”
――啪的一声,他怒拍了一下桌面,狠狠道:“给我打!看来不吃点苦头是不招供了,哼,一群刁民。”话毕,他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拖出去!拖出去!!……”旁边的张辅应声附和着。
紧接着,一声声木板声,应声落下。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那白大人脸色铁青地阖着眼,面无表情地视而不见。
当然了,这无非是杀鸡敬猴给他看,这样的下马威,挫败他的锐气。
何茗记看着兄弟们受罪,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的江湖义气,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当然,苏越也跟着去了,立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情景,不得不被江湖兄弟的仗义所折服。
杖刑完毕后,三人几乎痛的没有力气。软趴在地上,鲜血沾湿了衣裤。可同样地封紧了嘴巴,咬紧牙关,始终没有透露出半个字来。
很快,东方的天色微微亮起,深蓝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那白大人抬眼望了望天空,折腾了半宿,人也更疲乏起来。
他悠悠地砸了口茶,斜坐在椅子上。继续道:“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这玉檀香是汪公公前日丢的。”
“……汪公公知道吗?那可是老佛爷身边的红人!这玉檀香又是十七格格赏赐的,那就是他的宝贝!,如今前个些日子,竟在本爷的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地丢失了!”
“呵呵……真是贻笑大方呐!你说,他能不大动肝火吗?!哼……既能在本官眼皮子底下做事,那王公公岂能善罢甘休?!”
那张浦瞅了他一眼,赶紧低头哈腰地捶起肩膀来。
顿了一下,他颇为风趣道:“本是昨晚金少爷只是被几个小喽啰纠缠不休,可巧了,遇上了咱街的捕头解了围。可曾没想到哇,竟在金少爷的衣袖子里抖落了本官苦思的玉檀香。……呵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那白大人爽朗一笑,即刻威严起来,沉着脸扫向何铭记,沉声道:“可如今又供出了你何公子,指认你与此事必有关联,哼!……真是蹊跷!”
“至于你的事儿么,本官倒无暇顾及。但只要供出玉檀香做给他看,我们三个人都好办!”这句话,他压着声音说完。
半响,他起身饶过了桌子。直径走到他跟前弹了一下胡子,眯起眼睛,“不要惹恼了王公公,否则都没有好果子吃!……你是个聪明人,又是个大门面,当然要做明白事儿啦!”话毕,他瞟向一旁的金仕泓。
何茗记心里早就翻腾着火气,疯狂的灼烧着,他一扬手,理直气壮地打断了他的话。利索道:“大人,此事与我无关。还望大人明察秋毫,于公于私,更不要放过了那阴险栽赃之人!”
冷冷一笑接着又道,“呵……事出有因,本更该水落石出。却被人投石诬陷,你是何居心?!还望大人明断,告辞!”说罢,转身就要走。
那金仕泓坐在一旁不露声色,但愤恨的眼神早已是不寒而栗。接着,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讥讽不屑。
“――放肆!这里是公堂,本官正在办案,岂是你说走就走的?!”
“大!……大大人!小人有话要报!……”但见一个亲信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面露喜色的不言而喻,额头上也渗出汗珠来,但他顾不得抹去,跪在地上就急急叨念着:“大人!……”
刚要脱口,白大人却朝他一招手,沉着脸瞪了他一眼。
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溜着身子探上前去,伏在他的耳边,悄声地嘀咕着。
那知府端着身子,顿时满面笑容。一脸舒坦地挂在嘴角边,似乎是越来越满意,不住地点着头。
半响,他挥了两下手指头,示意他下去。那捕快就像得了好处般乖巧,点着腰退下了。
苏越看的滑稽的很,忍不住哈哈地大笑起来。心想这趟不算是白来,至少让她见识了一把古代的‘办案呐!’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那马屁精又跑来了,这次手里端了个茶盘,恭恭敬敬地一一奉上了香茶。
那白大人宽心地坐在椅子上,瞪着眼珠打量着他们二人,索性把那宽边袖子一挥,示意他俩都坐下。
接着,微微眯缝着眼,倚在椅背上,但仍旧端着那副官架子。
瞧那架势,更像是胸有成竹后隐藏极好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