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就以这样的方式,静静地躺在床榻上。望那板棂窗半掩着,离她不远的绿檀木桌上放着一个铜制的香炉,冉冉熏香。
她回过神来,看那个青衣丫鬟忙前忙后,松松地拧干毛巾后按在她额头上小心地擦拭。
苏越刚想动嘴唇儿,只听吱扭一声,木门被推开了。
一个小丫鬟端着药碗径直朝她走来,弯下腰去不由分说递在她的唇边,苏越只得捧住了药碗皱皱眉,但还是仰头喝了下去。
看着她喝完后,那丫鬟才满意地点点头。
就这样,每日不但汤药按时地送来,更甚都要监督她喝到见底儿,稍有不情愿,那丫鬟便说要复命呢,一边还翻眼皮瞅着她。
苏越急了,咕咚一声喝下。她可不想要她复命呐!于是,那俩丫鬟便小心翼翼地保护起她来啦!
呜呜……不能反抗,就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哎!……接连三天都是如此哦~,这下子她可真是骑虎难下啦!
望了望窗外沙沙作响的树叶,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里更是焦躁忐忑。
这会,不停地在房间里踱着步。而那个丫鬟更像监工似的对她汤汤水水细心照料,寸步不离。
“姑娘,在想什么呢?”她微笑提及。
“哦,没!……”望向她敏锐且骨碌碌的眼睛,不由地缩了缩脑袋,躺在了床榻上。
蒙起被子,不安的郁结就更厉害啦!于是,她的指尖抓住被褥,咬着下嘴唇儿思前想后。呜呜~……,该如何应付他们呢?自圆其谎,让他们足以信为真呢?!
就这样,忐忑不安地休养了五天,当然也被迫喝了五天的苦药汤子。
这天清晨,阳光甚好,吃罢早饭的苏越倚在床边儿,咂咂嘴。
透过窗格瞟向外边的走廊,她寻思着那个丫头怎么还不过来?离她已有一段时间了,这可不像是她的做派啊!
顿了一下,她开门向外瞅了瞅。内心竟开始急躁起来,猜测迅速翻腾。接着,极速收回目光,按住胸口叨念起了……阿弥陀佛。
隐隐地她有种预感,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好似狂风骤雨的前奏。
正叨念着,吱扭一声门响,果然,那丫头推门进来。
她抿着嘴唇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扭过头直接了当道:“苏姑娘,老爷叫你过去呢!”
“现在?!”她颇为惊讶。
“嗯,就现在。你跟我走吧!”她撂下话,转过头去。
苏越收回思绪,赶紧起身换好了鞋子。顺便摸了摸头发理了一下衣服,焦躁道:“……走吧!”当然,她是知道那老爷的脾气,磨蹭肯定是不行的。
一路上,她都忐忑地絮叨着,压紧了步子跟在她的身侧。
转过石桥,猛然把头一昂吸了一下鼻头,放松神经。“呵!……管它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抬脚走上正堂,双眼一怔。霍然见一干人杵在两侧,个个神情肃穆。
那金老爷端坐在檀木椅子上,用一双揣测的眼神打量着她。
苏越伏了伏身子,算是礼仪。
半饷,他动了动嘴唇,以藐视的口吻质问道:“风~风你吹过来的?……什么风?把你吹过来的!”他的语气坚定沉着,有种捉摸不透又母庸置疑的压抑感。
她耸了耸肩膀,一脸傲娇故作轻松。微微仰起头,哼……才不怯场呢!
半响,她翻了翻眼皮子瞥了他一眼,不加思索地理直气壮道:“――当然是东南西北风啦!”
她答的振振有词。
话毕,便紧紧地注视着那老爷有些木讷的脸,倾刻间,阴冷的半青半白。
他的后背往后一靠,掌心使劲地拍在扶手上。啪的一声闷响,恼羞成怒地一个吹着胡子,伸长手臂指着她的脸,怒斥道:“一派胡言!简直不可理喻!”
众人皆是震怒,不由心头一怵。
嫣然听她这般回答后,没料想竟出奇的意外。抬眼儿注意到她弩嘴的样子,不由地勾起嘴角扑哧一笑,但即刻收敛表情,阴冷相对。
旁边,金仕泓靠在椅背上目光凌厉。
苏越朝他望去,虽是光线暗了些,但他面部的轮廓分明且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此刻,他眼神犀利的似把锋利的匕首!正疑惑揣测地盯着她看。
苏越当然被盯的浑身不自在,膝盖发软。早知道他的性情不好惹,现在又手无缚鸡之力。急忙回过脸来,瞪着那位居高的金老爷。
哈!……亏的她脑袋灵光,一下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傻了吧唧地呆萌样,尽量答非所问,希望他不会发觉到破绽吧!
当然,她心里极是清楚的便是此刻不能与嫣然有过多的眼神交集。
尽管她也很是疑惑,不停地揣测着她。一时间又觉得她好似很亲近。
苏越垂下眉尖,现在她只管盯着大老爷,好好地回答他的问题,这样才不至于让他狐疑。
猛然,她张大嘴巴嚎啕哀求,可怜兮兮地说的声泪俱下!老爷哇,我会扫地会做饭,会做粗活!唔…我还会抚琴呐,那个……亿春江曲…呵~只要金府收留我,我便俯首帖耳,抚琴呵……
呜呜……现在她就差趴在地上爬过去,一定……一定要让老爷收留她!
嫣然听此一言,猛然心头一震。
那金老爷仍是微阖双目,看样子是极其不耐烦。
……唉,前有狼后怕虎!两面夹击刀光剑影!不容易呵……霎时,她这小心脏都快蹦出来啦!
“老爷!……我医术高明,我们家世代行医呐!”苏越眼睛轱辘一转,计上心头。嘴里咕哝着,管它哈~~似情况而变,以不变应万变。只要能留下来,就死马当活马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