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因为什么呢？
女人其实本来拥有着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夫妻和谐，女儿可爱。但是他们觉得只有一个小孩对于孩子来说太孤单了，就想再生一个，互相做个伴儿。
女人如愿以偿地怀上了一个孩子，但这之后丈夫回家的时间却是越来越晚，到最后直接夜不归宿。她以为是丈夫工作忙，他也这样说，但却并没有因此忽略她们母女，一如既往的她们好，不，是更好。
可是，在她本来想让丈夫请一天假陪她去产检，最后丈夫脱不开身她生气的一个人去检查完回家的路上，她突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一晃就进入了一家商场。她追上去想仔细看清楚，但商场里人太多已经找不到了，她只能放弃。
她想，是自己看错了吧，这个时候丈夫正在上班，怎么可能出来逛街呢？而且那个男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很亲密的样子，肯定是看错了，她这样想。
晚上丈夫回了家，给她带了礼物，她很惊讶也很开心，因为也没什么值得庆祝的节日啊，但是他说老婆大人怀孩子是全家最辛苦的，必须要犒劳犒劳。
她心花怒放，看，多美满的家庭啊。
然而，晚上休息的时候她收拾衣服发现，丈夫的衣服上有一股香水的味道，可她从来不用香水啊。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怎么白天看见的场景就闯入了脑子里。
她把丈夫摇醒，问他是怎么回事，他看上去神情自然，想了想说今天中午有应酬，不小心沾上的吧。
可她还是不放心，但却没办法再问。总不能把她今天街上看见的她自己都不确定的一幕拿出来说吧。
但是从这次以后，那次产检回来看见的人影和衣服上不属于她的香水味道成了她的梦魇，挥之不去。
她越来越想知道丈夫的行踪，疑心越来越大，稍微有点不对就追着他问东问西，每天打电话查岗，天天逼他按时回家。
刚开始丈夫以为她是孕期反应，虽然觉得这样的她让人厌烦但是想到以前的恩爱也一直忍着她，想着等这段时间过了她就恢复了，但是没想到她却变本加厉，竟然偷看他的手机！
这一举动让俩人大吵了一架，也真正有了隔阂。
渐渐的，他们越来越没有话说，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家也越来越没有家的样子。而他们的女儿在他们争吵得时候就躲在房间里哭，这让女人看了很心疼，可是她控制不住啊，她越深入越发现有问题。
他每天半夜偷偷给谁打电话？他买的礼物为什么要偷偷藏起来最后不见了，他送给了谁？为什么只是看一下手机他就那么大反应，没有见不得人的秘密还怕看吗！
过往的感情就好像是香水 ，放在那里不知不觉间，竟然一点点地全部挥发完了。
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已经形同陌路，一天都可以不说一句话，互相从来都没有好脸色，连原本觉得家是最放松舒适的地方的女儿都变得小心翼翼，看着他们的脸色生活。
但他们仍旧固执地维持着这个岌岌可危的家，因为想给他们的儿女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可又有什么意义？
最终，这个愿望还是摔碎了。像一盆水泼到了地上，哗啦一声，支离破碎，满地渣滓。
“我们离婚吧。”他说，“这样互相折磨，对谁都不好，尤其是我们的女儿，你看看她现在，哪有以前的活泼开朗。”
客厅里，夫妻俩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男人拿出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推到了她面前。
“那也是怪你，”她眼睛睁得异常的大，有些疯狂，有些哀伤，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憔悴，“是你在外面养小三，才把我们的家破坏成这个样子！”
男人似乎很厌倦，已经不想再吵什么了，他只是疲惫地开口：“我说了，我没有。”
“那你怎么解释你经常半夜打电话，不让我看你手机，买的礼物最后都不见了？！”女人好像突然被激怒，声音很大。
男人似乎很无奈，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什么她才会相信，“我说了很多次了，半夜电话是工作上的事情，我怕吵到你，因为孕妇很难入睡我才背着你打。我不让你看手机，难道我就不能有一点隐私？这就让你怀疑我了？”男人难以理解，觉得女人不可理喻，“礼物是，是……算了，不说了，没意思。”
女人呵了一声，似哭似笑，“说啊，怎么不说了？说不出来了是吧？我替你说！你根本就是在跟那个狐狸精打电话！不让我看手机是你心里有鬼，手机里有见不得人的事情！礼物也是买给那个狐狸精的吧！竟然还放在家里，你有没有把这里当成我们的家！竟然把送给别的女人的东西放在我们的家里！”
“我说了那礼物不是给她的！”男人被说得烦躁，带着怒气的话脱口而出，但说完发现不对，他竟然被她带跑了，“那礼物不是送给谁的，是送给你的！”
女人一怔。
“我想跟你和好，所以才买礼物，想给你个惊喜。但是每次还没等我拿出来，你就一次又一次地无理取闹……你没给我拿出来的机会，到最后我也不想拿了。”就扔了。男人的表情像是心痛，又像哀伤，那样看着女人的神色，好像再说：是你毁了这一切。
女人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得笑话，“你以为你在哄三岁小孩子啊。”
男人闭了闭眼，藏起了隐约的水光，他叹息着道：“……随便你怎么说吧。”他真的已经厌倦了这种说不清的、无休止地争吵，随便吧，反正就这一次了。
女人冷笑一声，“随便我怎么说？难道我说的不对？离婚这主意是她出的吧？她想要什么？房子？钱？”
男人叹了口气，深深埋下了头，双手撑在膝盖上，捂着脸，“你怎么就不相信呢……”男人话音戛然而止，好像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仿佛被困住了一样，“我说了没有，没有什么女人，没有！”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被亲近的人误解的伤痛。但是说完他却一愣，他在说什么？他在解释什么？现在还有必要吗？
“她做梦！”女人就像疯了一样，完全没听男人在讲什么，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咬牙切齿，鼓起的双眼中全是可怕的恨意，“她什么都别想得到，我不会给她的，一分钱都不！”
男人整理好情绪，抬起头，把离婚协议书又往她跟前推了下，“房子留给你，这几年的积蓄我们一人一半。孩子的抚养权我想归我吧，你一个女人家再带着孩子不容易。”男人机械地说着，他已经不想再听她多说一个字，每一个字都让他觉得她很陌生，还是趁早分开，保留些最初的些微美好吧。
“我说了我不会让她得逞，我不离！”女人突然爆发，一把将离婚协议书扫到了地上，还带翻了茶具，砸在地上发出了砰然声响。
巨大的声音把躲在卧室门后的小姑娘吓得一抖，流下了眼泪。
男人看着淌了满桌子的水顺着茶几边缘流到地上，渐渐汇成一滩，还有那满地的玻璃残渣。
沉默了一会儿，他起身不发一言地把这些都收拾好，然后看到了门后的女儿，他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露出了爱怜的笑，最后回过头，“别再这样了，吓着孩子，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你好好考虑下吧，我先走了。”他转身走向门口。
现在的女人已经不是他当时认识的样子了，他们已经生活不下去了，勉强凑在一起大家都痛苦，不如好聚好散，给对方留下仅存的、唯一的一点好印象。这样地争吵，对宝宝的生长也不利，不如分开，见不到自己，她大概会平静一点吧。
“不——！你不许走！”女人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声音都哑了，好像还带着鼻音。
男人脚步不停，走到门口换好鞋就打开了房门。
女人突然冲过去，“我不！我不准你走！我不离婚！你不准走！”她紧紧抓着对方。
“你放手。”男人用力掰她的手指。
狭窄的楼道里，俩人就这样拉扯着，好几次如果不是男人抓着，女人恐怕已经摔了下去。
“你冷静点！这里危险，你肚子里还有孩子！”男人大声说道。
“你都走了，我要孩子干什么！”女人状似疯狂，用力撕扯着。
终于，女人一脚踏空。
男人一惊，急忙去抓她，但突然下坠得力量太大，连着他自己也滚了下去，翻滚得过程中他不忘护着女人，但，恐怕这五个月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果然。
鲜血淋漓。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
女人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房间的角落盘旋着一团黑红的灵体，它好像嗅到了什么，突然咧出了一个口子，口子里面黑乎乎的，样子像是在笑，上弦月的形状。
后来，女人不见了，男人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
程临飞心急如焚地带着张羽笙赶到了市区，到医院的时候张羽笙已经昏迷，医护人员接收后急忙开始急救。
他们顺便把女人也交给了医生。既然都带来了，总不能扔一旁不管。
“你的伤口也需要处理。”一名医生过来说。
程临飞这才想起自己手上的伤，要不说他都忘了，现在才发觉整个手臂在颤抖，疼得厉害。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人已经疲惫到竟然在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都能睡着，最后还是被医生叫醒，他才知道手上已经包扎完了。
他去到外面的椅子上等张羽笙出来。
其实程临飞不喜欢来医院，病到意识不清都不愿意来，每次都是被漠离拖来。这段时间倒是因为张羽笙来了好几次。
他讨厌消毒水的味道和医生机械又无情的话，讨厌那一身白大褂。医院总是代表死亡。
“他应该会没事的吧。”程临飞靠在椅子上望着头顶天花板，漠离趴在腿上，被他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毛。
漠离哼出了一声，好像在嗤笑。
也对，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伤，只是流血多了点，不至于死人。
程临飞突然笑了，“就他那身子骨，还想学武，学舞差不多。”
“那你就一直保护他吧，然后某一天在你保护不了的时候，连反抗都做不到的被人杀死。”漠离冷冷的道。
“喂，不要这样说话吧。关心人就直说嘛，干嘛非要这个样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程临飞拍了他猫头一下。
漠离愤怒地抖了抖身子，张牙舞爪。
但程临飞点了点头，“不过你说的也没错。”
是啊，任何的依靠都不能长久，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这句话任何时候都是对的。
程临飞靠在椅子上，模模糊糊睡着了。
在谁都没有注意的角落，一只棕红色的狐狸看着张羽笙所在的方向，一双狐狸眼里闪动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