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笙看着看着，突然从心底里冒出了无法言说的巨大的恐惧，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只想要赶快逃离这个女子。那些，那些是……
“怎么样，很不错吧？”岸火突然把脸凑近，双眼睁得异常的大，带着几分疯狂。
张羽笙直愣愣地盯着她，干净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那些根本不是娃娃，是人！只是被岸火做成了洋娃娃的风格！
他们的肢体都有被线缝合的痕迹，大概是为了让他们的关节像娃娃那样灵活。他们的身体也非常纤细，那绝对不是正常人类可以达到的程度，不知道被岸火做了什么。他们的眼睛睁的都很大，像是夸张的动漫人物那样，那是被人用线把上下眼皮分别缝在了脸上生生拉大的。
他们整个人都像是被人重新塑造整形了一样，还是用那种最残忍的手法。
张羽笙觉得，当时的他们一定惊恐害怕到崩溃，一定痛到疯狂，痛到生不如死。
可他们做不到“死”这件事。
他们在呼吸，可是他们面无表情。张羽笙想，他们的精神或许早就已经不正常了，或许已经疯掉了，或许，除了还在呼吸……已经不算是一个活人了？
他们，就这样被做成了洋娃娃，身体被重塑，却还在呼吸，伤口不断地渗着鲜血……
一个个瘦骨嶙峋，鬼魅一般。
岸火抬起手摸上了张羽笙的脸，“你实在太适合作为我的娃娃了，你一定会是我最完美的娃娃。”岸火看上去是一种痴迷的疯狂，“我早就看上你了，你知道吗？”
张羽笙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话都说不出来。
“岸火，他是大人的。”镜心突然开口。
程临飞被猛摔在了墙壁上，剧烈地撞击冲口而出一口鲜血。身上几乎已经没一块好地方，脸上也满是血迹，狼狈污浊不堪，站起来已经非常困难，踉踉跄跄的，扶着墙才能站稳，气息凌乱。
可是他的眼神非常倔强，非常清明，冷冷地看着镜心。
岸火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声音带着一种旁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兴奋，“可是，可是你不觉得他很完美吗，那么清明的眼神，真的很想让人破坏！反正又不会死，大人会同意的。”她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
“你要违抗大人的命令。”镜心攻击程临飞的动作不停。
程临飞伤势严重，虽然好几次的致命攻击都躲了过去，但那样多的伤口和大量涌出的鲜血，即便不被杀死，也活不了多久，更何况还频繁活动着，加速了血液的流失。
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几乎，就要倒下。
说到违抗，岸火有几分犹豫。
张羽笙看着程临飞快要不行，可是偏偏自己动弹不得，他急得满头大汗，快要哭出来一样，“你放过他！”
镜心没听见一样。
“你以为现在把我绑着就没事吗！你能一直看着我吗！”明明是这样危机迫切的时刻，张羽笙思维却突然异常清晰，他灵光一闪，也豁出去了，拼尽全力地大喊，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有气势，尽量让自己的话听上去认真、有震慑力。
镜心犹豫了。
张羽笙一直不停的挣扎，不知道是不是岸火心神动摇，竟然被他挣开了，他又拿出那块镜片，对准自己颈项，“镜心！”
镜心看过去，竟然罕见地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紧张神色，她伸手，似乎想阻止，“别动。”可语气依旧毫无感情，毫无起伏。
张羽笙激动之下比之前更用力，鲜血立刻涌出，顺着脖子往下淌。虽然还不至于割到颈动脉，但是看上去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程临飞顿时心惊，沉重混乱的脑袋瞬间清醒，“你个笨蛋你干什么！我不用你管！”程临飞大喊，难得露出了惊惧的神色——除了对姐姐和因为姐姐的原因的漠离。
可是有人不胆战心惊，相反，对着那血露出了痴迷的神色，隐隐还有些兴奋——是岸火。
镜心发现了岸火的异常，对着张羽笙说道：“快让开。”就算是紧急，她的眼神也依然是木然空洞，声音苍白乏味。
张羽笙高度紧张，胸口剧烈起伏着，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身体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不能让程临飞死，绝对不能！
然而就在这瞬间出现的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转折时刻，岸火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张羽笙！
张羽笙猝不及防，他一愣，正要挣扎，突然眼前火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