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薛伊人,你不过是想知道黄金的下落,也不一定非要问秋婉君啊。”
“怎么,现在还想为她出头?”薛伊人反问道。
蓝雀瞳:“就算蓝弑羽与她有仇,但我大姐和她推心置腹也是事实。秋姐姐冒死将我大姐带回京城,此时此刻我又岂可不顾她的生死!”
薛伊人:“别急,若不是柳无极点名要留着你牵制金蛊人,你一定会走在她的前面。”
“瞳儿,你莫要为我出头,也不可轻举妄动。”秋婉君冲蓝雀瞳摇了摇头,“除非亲眼看见你脱险,否则我是不会甘心受死的。”
两个看守进来将已经无法行走的秋婉君硬拖了出去,看着秋婉君虚弱的背影,蓝雀瞳突然有一阵阵钻心的痛。
“秋姐姐!秋姐姐!”她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大喊着,秋婉君艰难的回头,眼神中却充满了笃定。
金蛊人早就料到她们被于宝骢扣住的可能性不大,这也是他最担心的结局。他开始沿着清祠到于府的必经之路开始一寸寸寻找线索。
因为已经入冬天气寒冷,太阳落山后,街市上的人很快散去了。此时的马蹄声显得格外清晰,尤其像黑麒麟如此健硕的汗血宝马。
“于兄,一别多日别来无恙。”金蛊人客气道。
“哼!我于府如今是多灾多难,别来无恙四个字实在是让人唏嘘。”于宝骢勉强一笑,“金兄今日已经在城中勘察多时,可有什么发现?”
金蛊人摇摇头:“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若是被俘有秋婉君在绝不会束手就擒,必定会有打斗的痕迹。”
于宝骢:“一定是被清理过了,金兄既然在城中徘徊,那么定是有办法找到线索。”
金蛊人笑了笑突然从他的身后出现一团移动的黑土,“这是一种蛊,对人血极为敏感,即便是被清理过但是它们依旧会循着细微的血腥味带我们去想去的地方。”
于宝骢:“既然如此神奇,金兄为何不早将它们放出来,早一刻找到瞳儿也可早一天安心。”
“原因有二,第一这些蛊虫畏光,必须要等到太阳下山。第二,要等到街市上的人都散去,否则引起恐慌会轻易暴露身份。”金蛊人边解释边随着黑土移动。
他们被带到了好几处地方,但经他二人分析都被一一否决掉,唯有一处他们一看便立刻警觉起来。
在这处街道这团黑土突然散开,在靠近墙檐的地方形成了几处小黑点,像是滴在地上的血滴。其他的黑土在不远处形成一条长长的拖痕,但痕迹不长只拐了个弯便停了。
“应该是这里。”金蛊人双手一挥移动的黑土瞬间消失了。
于宝骢四下张望了片刻说道:“往东走一条街是栀子舞坊,我有朋友在那里,我去打听一下昨天晚上他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响。”
“也好,你去问下你的朋友,我在附近打探一下。”金蛊人点头应道,“但我们打探过后容易惹人注意,不宜在此相会,这里离东郊较近,我们在东郊树林的凉亭见!”
“一言为定!”
……
蓝雀瞳在暗无天日的东厂黑牢里仿佛置身十八层地狱一般,这一天她都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蜷缩在角落里。秋婉君被带走之初还好些,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便不绝于耳,这些叫声让蓝雀瞳不寒而栗。
她开始不停地发抖,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痛苦折磨能让身经百战的秋婉君发出如此凄厉的喊叫声。蓝雀瞳第一次体会到诛心之痛,第一次在一声声的惨叫中感到恐惧和绝望。
她小声叫着金蛊人的名字,那一刻这三个字成了一种信仰,也许不能让她平静但至少不会让她发疯。
“姑娘,好像晕死过了。两桶盐水都没泼醒。”动刑的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薛伊人不以为然,细细品着手上冒着热气的茶水:“快入九了,天越来越凉,我坐在这牢里若是没有一杯热茶,只怕人都要冻僵了,哪里还知道疼不疼的。”
“属下明白了,这就叫人去准备一桶开水,给这女囚暖暖身子。”黑牢的看守都是最会察言观色的。
薛衣人满意的笑了笑:“还剩半口气时,记得叫柳先生过来。她不开口绝不可以断气。”
此时又有人来报栀子舞坊的班主前来有事禀报,薛伊人近几日都不在舞坊,自然不敢怠慢,立刻让人进来。
“姑……姑娘。”
那班主进来看了一眼被绑在十字木桩上的血人就开始浑身发抖,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今天于公子来舞坊找您了。”
薛伊人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我说近几日是您父母的忌日,您回乡祭祖了,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说得好。”薛伊人笑了笑,“他可说了来找我为了何事?”
“他好像察觉了什么,来舞坊询问昨夜是否听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薛伊人立刻紧张起来,她瞪大了眼睛逼近班主仔细问道:“你是如何答的?”
“姑娘请放心。”那班主得意的笑了笑:“我告诉他昨夜一切如常并无异样。”
“混账东西!”薛伊人突然勃然大怒,一巴掌将那班主打翻在地,班主的牙齿混着血一颗一颗从嘴里掉出来,余怒未消的薛衣人继续咆哮道:“我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
班主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爬起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薛伊人拍了拍发闷的胸口无奈的说道:“马上回去叫我们的人都撤出来,其他人全部灭口,一把火烧掉栀子舞坊!”
“这……这是何故?”班主不解的问道。
薛伊人不语,愤怒的眼睛睁得滚圆,班主虽不明缘由,但自知惹了大祸,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薛衣人气急败坏,怒火一股股用上头顶,她心里又急又气,多年的悉心经营忍辱负重就这样付之一炬,此时她亦不知道该怎么向刘瑾交代。
“姑娘,您看这水……”看守提来了还沸腾着的开水。
“把她带回去,明日再审!”薛衣人已经毫无心思,她几乎用手掩着双目,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眼中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