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客栈里出来,在蓝雀翎的带领下去真正藏黄金的地方。于宝骢扶着蓝雀瞳一路前行,眉目中饱含深情,“瞳儿,你既然已经识破骗局,为何还要自投罗网?”
蓝雀瞳莞尔一笑,眼神无所畏惧:“我一生走来虽然坎坷,但幸得姊妹相亲、宝骢相爱,不像某些女人利欲熏心了无牵挂!”
雁凌飞紧走几步追上来问蓝雀瞳:“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的隐忍已经做到天衣无缝了。
“最先怀疑你的不是我,是于夫人!”蓝雀瞳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的说。
“夫人?”
“不错,所以她才会让薛伊人暗中跟随,并让她杀掉宝骢身边对他不利的女人。可惜当时她没想到这女人中也包括你。”
“那是薛伊人向你通风报信?”雁凌飞转念一想,也不对啊,她是刚刚才暴露的,时间上来不及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让人给左富通送信,致使他没来赴毛头大哥之约就是你最大的败笔。”蓝雀瞳冷笑:“那是五十万两黄金啊!连巾帼不让须眉的雁总镖头都会动心,更何况是贪欲横流恶贯满盈的左富通!我想若是没有真凭实据证明毛头已经叛变,就算是铤而走险他也会现身一探究竟。”
“哼,我并非贪婪之人,当初投诚东厂是为了镖局两百多口人命不受牵连,这其中不乏老幼妇孺;如今事情走到这一步也是因为咱们两家有仇!”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凛冽起来:“你的姐姐秋婉君就是在这片土地上为安化王劫走了官银杀害了我爹。”
“雁凌飞!”于宝骢与她怒目相对,“你还有脸提当年之事,你很清楚秋婉君和瞳儿的身份,她们的父母都是因我们而死的!”
“那又如何!”雁凌飞最看不得于宝骢对蓝雀瞳百般维护,“这里是江湖,成者为王败者寇。雁湖山匪能活下来靠的是自己!是我们自己!”
“是吗!”蓝雀瞳却显得异常平静,她此时傲慢不屑的态度足以让一旁的雁凌飞抓狂,因为同为女人,蓝雀瞳那轻慢的笑容仿佛瞬间把雁凌飞踩在脚下,她对她是如此的不屑一顾。“那只能说明雁总镖头不了解自己,才会拿对镖局的责任担当和杀父之仇当幌子企图掩盖你内心的贪婪。”
“你说什么?”雁凌飞已经怒不可遏。
“当年雁湖山匪想要活命而投诚刘瑾一生受制于人,你爹追随宝骢的父叔克尽终老,你若是重情守义之人岂会抓了宝洛来威胁宝骢?你口口声声把杀父之仇挂在嘴边,你我相处时日甚多,想要报仇得手的机会成千上万你都忍住了,不是因为顾念我与宝骢的情分而是贪慕那五十万两黄金!为你一己私欲你策反镖局的镖师为左富通卖命,哼哼……”说到这蓝雀瞳不屑的笑着。
然后放低声调小声说道:“无论结局如何,左富通概不会留下活口,欲壑难填最终葬送的是你自己。忤逆父意视为不孝、威胁旧主视为不忠、见利丧德视为不仁、倒戈策反视为不义,你有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掩盖不了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事实。”
蓝雀瞳目光炯炯,说的雁凌飞一阵阵脑袋发木,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步伐瞬间滞慢了下来。
“哈哈哈……”左富通见状立刻说道:“蓝雀瞳是出了名的牙尖嘴利、指黑为白,雁总镖头不要被她一袭胡言乱语乱了分寸。”
雁凌飞将两只发抖的手叠放在一起,稳住心神。不错,事到如今她是过了河的卒子只能向前不能回头了。她转身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几十名镖师,这么多人都是支持自己的,他们愿意跟着自己说明自己没有错!她没有错!她强忍着不让惊慌的泪水夺眶而出。
听见左富通的声音,毛头又像失控的也是一般恨不得扑上去将他撕成碎片,卫琛一直跟在他身边见状又挡了上去,“毛头大哥,千万别轻举妄动啊!”
左富通知道这一路上都有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他,但却拿他毫无办法,想想毛头那急不可耐却又束手无策的样子,左富通心里泛起一阵窃喜,“毛头啊毛头,想来我待你不薄啊,就为了你那两个死鬼哥哥?哼哼!你呀真是活该!我左富通只知道这世上有奶便是娘,你若对我忠心我又岂会亏待了你。”说完朝毛头愤愤的骂了一句“狗娘养的!”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毛头,连卫琛都拦不住他了,还好蓝雀翎及时上前才稳住了他,“大哥稍安勿躁,于家兄妹是为了帮我们才被牵扯其中,宝洛是无辜的,报仇固然重要但不可再枉增杀孽。”
毛头的心情稍稍平复,只能将愤怒生生的攥进拳头,任由十个指甲插进肉中,让疼痛浇灭怒火,这才默默忍了下来。
他们这一走就走了一个下午,夕阳余晖洒在汾水之畔,微风一漾波光粼粼,可惜这美丽的景致下埋藏的是杀戮和死亡。
“这不就是昨夜咱们捞铁箱子的地方吗?”雁凌飞怒斥道:“蓝弑羽,你在拿我们耍着玩吗?”
左富通朝汾水中看了看问:“难道这底下还有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若是说藏黄金最好的地方也就是这汾河了,之前东厂就怀疑过秋婉君会把金子沉在河底,只是这汾河水域宽广且深、水流复杂,若是不知道具体的地点也是大海捞针,捞上个百八十年也未必会有结果。
蓝雀翎慧心一笑:“就在附近!”
左富通皱皱眉头一挥手,一个随从跑了来,他吩咐道:“你去通知曹一格来此处帮忙,别守着那堆没用的石头了”
蓝雀翎转身继续走。
左富通突然发声叫住她:“你要去哪?不是就在这附近吗?”
蓝雀翎指了指前方,“不远了!”
他们没走多远前方便飘来了一股恶臭,大家都用手捂住口鼻,反应最大的应属蓝雀瞳,几乎是走两步吐三回。于宝骢看着十分忧心,“瞳儿,还好吗?别再往前走了。”
蓝雀瞳摇摇头坚定的说,“那个地方我必须去!”
“蓝雀翎你玩什么花样!”左富通捂着口鼻发出闷闷的声音。
蓝雀翎凤眸微眯:“左大人稍安勿躁,我们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