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凌飞边走边疑惑蓝雀瞳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太原,而且金蛊人还没陪在她身边。无奈之下她只得单独去会会她。
走到堂内,蓝雀瞳正在一张桌前吃着点心,店小二刚刚给她把茶壶里的茶换成了开水。蓝雀瞳见雁凌飞来了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糕饼,喝了一口水。
雁凌飞装作若无其事笑着朝她走来,“你怎么来了?”
蓝雀瞳朝她笑笑:“你们走了这么多日子没有一点消息,我心里不塌实就找来了。”说完她取杯给雁凌飞倒了一杯水。
雁凌飞落座在她身旁问:“亏你能找到这,这一路不容易吧?怎么没见金大哥?”
“他有事,稍后过来。”蓝雀瞳笑着环顾四周,“雁门镖局包下了整个云来客栈,稍微打听一下就找到了。”
“没办法。”雁凌飞凑近小声道:“那些东西需要地方安放,人多眼杂易出事端,这才包下了整间客栈。”
“嗯。”蓝雀瞳点点头,“宝骢和我大姐他们可好,怎么没见着他们?”
“他们去另一处藏金地点查看了,东西藏在了两处,如今只取回了一部分,今夜去取剩余的。”
“原来如此。”蓝雀瞳长出了一口气,“左富通等人也没有消息吗?”
“暂时没有。”雁凌飞摇头。
“也对,他们现在该是忙着在汾河岸边打捞剩余的黄金。”蓝雀瞳云淡风轻的说道。
雁凌飞下意识的猛然起身,起身后方觉自己的失态,而后又稍有掩饰的笑了笑:“这话怎么说的,他们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
蓝雀瞳讳莫如深的笑着,“还记得在少林寺你对我说冤冤相报何时了,现在我想把这句话回送给你。”
“我不懂……”雁凌飞微微摇头。
“刘瑾已然大势已去,左富通曹一格之辈后半生定要东躲西藏,加上他们平日里豢养的那些江湖人士。里里外外是笔不小的开销,所以他们会觊觎这五十万两黄金,黄金到手后他们一分一厘都不会给你!”
“原来……原来你已经猜到了!”雁凌飞面露惊讶之情,随后目光冷峙,充满恨意!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雁总镖头久经江湖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蓝雀瞳投去一个炙热的目光似乎更想她回头是岸。
雁凌飞却不屑的笑了笑,这一笑似乎已经浇灭了所有的希望:“左富通曹一格已脱离东厂,如今也算江湖中人,人在江湖各凭本事,若是技不如人守不住黄金即便没被他们抢走也会被别人抢走。”
“哈哈哈。”
雁凌飞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轻狂的笑声,只见左富通带着十几个人走进客栈的大堂,他穿着便装,虽不像先前得势时那般张狂但也看得出不同于常人的奢侈。许是近日操心太多,他比先前瘦了些。“雁总镖头果然是女中豪杰,说出的话就是不一样!不错,人在江湖各凭本事,蓝弑羽张狂的日子到头了!”说完他把目光投向蓝雀瞳。
蓝雀瞳目光坦然毫无惧色。
左富通注视着她笑了笑:“你就是秋婉君的妹妹,施剑衡的小女儿吧!哼哼,我见过你爹娘!”
听到这蓝雀瞳杏目微愠,脸上带出一丝怒气。
“十八年前,西四牌楼的法场上,那时你还在你娘的腹中。”左富通绘声绘色的讲着,“那时我还是个小兵,刘瑾也不是东厂厂公,可就是这样依旧能置你们于死地。你爹是自己找死,本可置身事外却偏偏要追查蓝程的死因,还连累了你即将临盆的娘亲,当时全城的百姓都哭了,他们不忍心看着一个快生的女人被斩首,连刽子手都心软了,我身边站着个小太监那哭的是稀里哗啦的、就好像法场上跪着的是他娘一样!你猜怎么着……”
蓝雀瞳的一股怒火直冲头顶,鼻腔内一阵酸涩。
左富通跑到她面前拿出一定金元宝晃了晃,“金子当真是个好东西啊,就那个小太监,我给了他这么一个金元宝,然后他就抹干了眼泪美滋滋的跑去朝着你娘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脚!”左富通此时张扬得意的神情显然与畜生无异!
“啊!”同样快为人母的蓝雀瞳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左富通张狂的笑声中她的泪水决堤而下。
激动的情绪让她的小腹有隐隐坠痛之感,她仓皇地坐下努力平复着情绪,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一掌掀翻了旁边的左富通,他庞大的身躯飞出五米把一个圆桌砸的粉粉碎,他带来的人赶紧围过去把他扶起来,只见他嘴角挂着一丝血痕。这一掌只是打伤了他,并没有要他的命。
于宝骢突然出现让一旁的雁凌飞又嫉恨又气恼。他跑去扶了扶愤怒到浑身发抖的蓝雀瞳摸了摸她冰凉的双手,一片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蓝雀翎、李铁手、毛头、卫琛等人也都跟着走了出来。尤其是毛头看见左富通两眼都冒火了,像一头蛮牛就要冲过去,还好有卫琛从后面抱住他喊道:“毛头大哥,冷静点,还不知道宝洛在哪了!”
毛头咬着牙发出猛兽一样的吼声,最后喘着粗气愤愤的在空气里挥着拳头。
稍稍缓过来的蓝雀瞳擦干了眼泪硬挤出一丝笑容问雁凌飞,“雁总镖头,你可验过那些黄金了?”
雁凌飞脸色稍变,她看了看讪笑着的蓝雀翎,心中冒出了一些不祥的预感。的确箱子被捞上来之后她只确认了外观完好且铜锁未被敲开,便忽略了还要打开瞧瞧。
左富通也是一脸疑惑,他们赶紧跑到后院,雁凌飞扯开包裹在铁箱外的帆布,挥剑砍断了一个铁箱上的铜锁打开一看,她脚下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看守的镖师全都围了上去,原本以为能看见金灿灿的黄金没成想满眼全是乌黑嘛漆的大石头!
昨夜他们费了半天劲捞起的,就是这些被水泡得发黑的大石头!
左富通扒拉开箱子旁边正在发呆的镖师,往铁箱里看了看,彻底傻眼了!那今天他的人捞起的那些也都是石头!那黄金在哪?他怒气冲冲的奔向蓝雀翎,“你们把黄金藏在哪了?”
蓝雀翎笑眼如凤避而不答。
恼羞成怒的左富通气急败坏的威胁到:“再不说我弄死宝洛那丫头。”
听见这句话,大家的脸色都为之一变,于宝骢皱着眉头上前一步,“你敢!”
“不就是想要黄金嘛!给你们。”蓝雀瞳惨白的脸无力的映在娇媚的阳光下。
“你说什么?”左富通难以置信。
蓝雀瞳冷笑一声,“黄金给你们。”紧接着她看向蓝雀翎:“大姐,带他们去找黄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