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金蛊人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汗珠接连不断的从他的毛孔中渗出来,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像是被什么东西勒得喘不过气来。
“卫琛,他怎么了?”蓝雀瞳问道。
卫琛摸了摸他的脉象撩起他的衣袖,金蛊人的皮肤上出现了成千上万的红血丝,极细极细方向各异,像编成的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而它们还在不停地游动和变幻着。
“是青蚕丝。青蚕丝原本极细极轻但遇人血就会变成这世上最坚韧的东西,即便是利刃也不能将其砍断。”卫琛被吓得一身冷汗,他皱皱眉头道:“菩提子师兄体内的青蚕丝已经结成了网要不了多久就会将他的骨骼肌肉全部搅碎犹如千刀万剐。”
“救救他。”蓝雀瞳虽然早就知道金蛊人会有这一天,但是当她看见他身上泛起的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和他蜷缩在地不停抽搐呻吟的惨状,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提出了这个要求。
“我真的没有办法。”卫琛无助的摇摇头,突然他面向了他的师父至赎大师,“师父,您可有办法救师兄吗?”
“阿弥陀佛。”至赎大师叹了口气不慌不忙走到金蛊人身边。
金蛊人忍着剧痛张开双眼抽泣的喊了一声:“师父。”
这一声师父让一向心如止水的至赎大师有几分动容,他出手封住金蛊人的两处大穴,金蛊人顿时晕厥了过去。
“可否给贫僧一处寻一处僻静的地方。”
“有有……”蓝雀瞳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跪倒在地,“请大师一定救一救他。”
危机解除后清祠暂时安全了,大家又回到了那里。金蛊人依旧现在昏迷中,至赎大师坐在一旁止不住的唉声叹气。这会儿蓝雀瞳又想起了于宝骢,她跑上前去问道:“大师,不知给您送信的人现在何处?他没和您一起回来吗?”
“阿弥陀佛,给贫僧送信的姑娘留下信件便匆匆离开了。”
“姑娘?”蓝雀瞳不由得一惊,“给您送信的不是位公子吗?”
至赎大师也满脸疑惑的摇摇头,“给贫僧送信的的确是位姑娘。”
她本已踏实的心又悬了起来,若是姑娘那会是谁呢,雁凌飞和宝洛是昨日才离开的,不可能是她们……
“那送信的女子有没有说什么?”
至赎大师又摇摇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句话都不曾留下。”
蓝雀瞳颔首陷入沉思,一阵阵脊背发凉的同时又有几分庆幸,她强迫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可于宝骢没有回来又是不争的事实……一时间头痛欲裂。
“师父,青蚕丝织成的网缠在师兄的骨骼、肌肉和血管上,若无良策怕师兄熬不过两日。”卫琛检查了金蛊人的情况说道。
蓝雀瞳听后仿佛又挨了一闷棍迅速清醒过来。
“大师,您可有办法救他?”她焦急的问道。
至赎大师陷入沉默中,这样的沉默反而让蓝雀瞳看到一线生机,“大师是有办法吗?”她继续追问道,“大师有何为难之处请言明,看我等是否能助大师一臂之力。”
“为难之处倒是没有,办法可以一试,只是生死有命能不能挨过去就看他自己了。”
“多谢大师救命之恩,我代金蛊人谢大师。”蓝雀瞳感激涕零连忙道谢。
至赎大师却愁容满面依旧难舒眉宇。
青蚕丝遇人血后柔韧如钢,一般的方法无法让它脱离人体,除非用火烧!
蓝雀瞳听后险些晕了过去,青蚕丝游走于血肉之中,用火烧无异于引火自焚!
至赎大师的方法是以内力将火焰的温度导入金蛊人的体内,以血脉蒸腾产生的温度融化青蚕丝,整个过程金蛊人犹如置身火炉之中受三昧真火的锤炼、极其痛苦,能否活命还要看他的耐受力是否扛到所有的青蚕丝都被融化。
所有人听后都目瞪口呆,这个方法看起来和自尽没什么两样。至赎大师眉头紧锁似乎也没什么把握,这清祠里的空气仿佛都不在流动,一时间命运的枷锁桎梏了每一个人。
“请大师出手救人,晚辈愿意拼死一试。”蓝雀瞳决绝的言语打破了这种无声的寂静。
至赎大师欣慰的笑了笑道:“难得你有此魄力,贫僧也正是此意,还怕你们会横加阻拦。”
蓝雀瞳会心一笑,“金蛊人自幼命运多舛,当初为寻增高之法误入蛊社修炼邪功,所受万虫噬咬筋骨膨胀之痛亦非平常人所能承受,所以晚辈坚信此次尚有生机。”
“好,贫僧需在一空旷的场地,点燃数把篝火,将我与菩提子围在其中。此事凶险,贫僧施救期间无论出现任何情况其他人都不得插手。”至赎大师的语气出奇的坚定。
救人如救火,至赎大师已经讲明了条件和利害关系,大家都不敢怠慢,清祠的后院还算宽敞,他们迅速按要求用枯木搭起了八个篝火架子围成一个大大的圆,至赎大师和金蛊人面对面盘膝坐在圆心之中,其他人在等待命令看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至赎大师沉默不语许久没有动静。“卫琛!”他突然叫道。
卫琛迅速跑过去,“师父,有什么吩咐?”
只见一直严肃的至赎大师看着他笑了笑,“我虽收你为徒却还来不及让你领会少林武学的博大精深,我已禀明方丈师兄,此事了结后你去趟少林,他便将易筋经和大日如来掌这两项绝学传授与你,只要你勤学苦练,他日成为一派掌门便可保家护院。”
“徒儿多谢师父。”卫琛双眼含泪跪下给师父磕了一个头。
至赎大师也前所未有的双手将他扶起,又嘱咐道:“切记习武之人一为强身健体保家卫国,二为行侠仗义匡扶武林;不可居功自傲刚愎自用祸起萧墙啊。”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至赎大师这一番交代让蓝雀瞳忧心忡忡起来,这似乎更像是在交代后事。不过如今这情形已是箭在弦上,她也不便过多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