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了?”见蓝雀尘节节后退金蛊人颤抖的问道,他仿佛预见到了他要再一次失去爱人,他赶忙跑上前去把她抱在怀里“原谅我。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不管你是人是鬼,不管今后上天入地,我只和你在一起!”
“所以你在我的身上种蛊!害我被师父逐出师门!”她问道,“我的善良就是培养落花最好的基土?”
金蛊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眼神空洞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然后微微阖目沮丧的浅笑道:“没错!你说的没错……因为我想活、想活的像个人所以别人都得死。”他的语气中透着绝望。
他猛然抬起头把眼前这个女人抱在怀里,她还没反应过来金蛊人又是骤然一个转身,眼花缭乱之际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击打在金蛊人的背上,只见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嗅觉,他们二人慌乱倒地。
当她想奋力起身时发现金蛊人已经晕死了过去,她努力回想着刚才的一切,若没有金蛊人这骤然一个转身这一掌会结结实实的打在她的身上,是他替她挡了这一掌!
她迅速爬了起来,周遭的药王山和百草客栈已渐渐褪去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嵩山少林正午焦阳炙烤下的一位不速之客——苏槐娘!
“蓝雀瞳,你挺有本事嘛!”她讽刺的诡笑道。
“惭愧惭愧,和你这蛊社的少主公比起来我这点道行算得了什么。”蓝雀瞳自嘲道:“昨夜你来找金蛊人是兴师问罪吗?”
苏槐娘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问:“你在说什么?”
“金蛊人杀了你最忠心的奴才柳无极不是吗?柳无极临终之时被魔音所惑讲出了蛊社少主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竟然还涉及到我二姐。起初我以为他说的是金蛊人,但从刚刚金蛊人的反应来看他的祖辈和蛊社应该没有关系。”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苏槐娘笑笑。
“事实已昭然若揭,你若只是一个普通的掌药使,那么你带金蛊人入蛊社大长老凭什么教他武功,东厂暗夜他施展以蛊御虫的邪门功夫走火入魔柳无极又为何出手制止?”蓝雀瞳细细道来丝丝入扣,“因为你。沈笑飞曾说柳无极无意取我二姐的性命但是后来不知为何又出手杀了她!我猜他是执行了你的命令!”
“你的脑子果然灵光,就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便想清了事情的原委。”苏槐娘感叹道,“我只是一个女人,我一直不懂上天为什么给我一副这么重的担子。蛊社!哼哼,早在我爹死后就成了一个传说。”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在风中甩了甩长袖继续说道,“那一年我在药王山上练功走火入魔眼看就要没命了,可我却特别开心。我终于可以摆脱这样的宿命,就这样死去也不会再有人喋喋不休的说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可在我弥留之际是他救了我!”
苏槐娘指了指依然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金蛊人痛哭起来,“那时他的身高不足五尺,我比任何女人都有资格去爱他,因为那时我就没有嫌弃过他!可是他的心里只有你二姐,甘愿受尽万虫噬咬分筋错骨之痛只为和蓝雀尘做三年的君子之交。”
“那又如何,还不是为了自己活命用我二姐的身体为他养蛊!”
苏槐娘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得意的冷笑道:“这世上最不配爱他的人就是你,你终究是不信他的!”
说罢她笑得越发厉害,“菩提子啊菩提子,可怜你竟还舍身救她……”
蓝雀瞳听后突然生出几分愧疚,“你少故弄玄虚!”“当我看着他的骨骼一天天的生长,直到他变成风流俊朗举世无双的倜傥公子,我的爱愈发无法自拔,我不能让他只活三年,于是我抓了很多孩子希望能培育落花。这些孩子的心智虽然纯良但体质太弱,菩提子发现之时已回天乏术,这些年他常常为此自责,觉得是自己害死了那些无辜的孩子。”
“那我二姐呢!”蓝雀瞳追问道。
“她是自愿的。”苏槐娘长叹一声,“愿为三年君子交,不求一世刻骨情。可惜这世上的情爱不只是女人吸引男人……其实你该觉得庆幸,若不是你二姐养出了落花你也早就死了,菩提子也许还没告诉你,你体内的落花蛊虫就是你二姐培育出来的。”
蓝雀瞳捂住胸口,一阵锥心之痛钻心而来,“是你趁我二姐育蛊期间让柳无极诬陷她勾结蛊社,害她被纪江逐出师门!也是你卸磨杀驴得到落花蛊虫就让柳无极杀了我二姐!”
“培育落花蛊虫本不致命,可我不能看她活着和菩提子双宿双栖。落花移置菩提子体内会令他昏迷几天,这是最好的机会。”苏槐娘说起这段往事竟然毫无愧疚之意,相反还有几分得意之情,“你二姐见菩提子昏迷多日误以为其中有什么差池,便求我救他。我的要求也很简单,一命换一命!”
愤怒之火瞬间将蓝雀瞳吞噬,一种杀人的冲动涌上心头,她双臂交叉,指甲在小臂上抓出几道深深的血痕,她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如果她能有她大姐的本事,哪怕是和苏槐娘同归于尽她也知足了,可惜……可惜……
“可惜你机关算尽他还是不爱你。”最后蓝雀瞳看似不痛不痒的说了这么一句却狠狠的戳到了苏槐娘的痛楚,她随即泪流满面颇有几分自嘲的苦笑了几声,“你还不是一样!自己想想吧,刚刚他被魔音诱惑表露出来的心境中可和你有半点关系?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从法场上救下来,他却生无可恋就是因为他知道了蓝雀尘是为他而死的。我本来永远都不想让他知道真相,我不想他恨我,可是……可是我更不能让他爱你!我宁愿他恨我入骨、也宁愿他一辈子钟情一个为他而死的蓝雀尘,只要他知道了真相就永远不能再毫无顾忌的爱你了!”
话音落去,苏槐娘眼中腾起阵阵杀气,“菩提子昏迷,我看这一次谁能救得了你!”接着她又运足了十分的力道伸出一掌向蓝雀瞳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