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雀瞳称自己没睡好还要补一个回笼觉,于宝骢守在她的床榻边直到她入睡后才离开去找蓝雀翎商量细节。
金蛊人见他离去潜进了蓝雀瞳的厢房,惊魂未定的蓝雀瞳又被吓了一跳。
“是我!”金蛊人赶紧出声道,“你没睡啊!”
蓝雀瞳才松了一口气,“你明知故问,做了那样的梦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是他,我昨夜听见箫声时还没睡着,之后便沉在噩梦里怎么都醒不过来。昨夜你有听见箫声吗?”
金蛊人摇了摇头,“看来这影下爵的惑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般来说惑术对于不会武功的人不会有太大的作用,昨夜他先让你看见他就是为了勾起你内心的恐惧,利用你内心的恐惧把你困在自己的噩梦里。”
“只是这样吗?”蓝雀瞳看着金蛊人紧锁的眉头,就知道他有所隐瞒。
“还有就是……”金蛊人停顿了一下,“因为你体内的落花,落花影响到你的心性让你更容易被惑术迷惑。”
蓝雀瞳无奈的长叹一声,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还有一件事很奇怪,按照宝骢的说法,他每天晚上都会守在我的窗外。”说到这蓝雀瞳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幸福的光晕,“可是他昨夜并没有发现影下爵,或者说影下爵并没有让宝骢发现他。”
“他是冲你我而来!”金蛊人总结道。
“嗯!”蓝雀瞳点点头。
金蛊人:“那么你有什么打算?”
蓝雀瞳:“如今是多事之秋,左富通的事还没解决影下爵又找上门来。相比之下我觉得影下爵更为危险。既然他是冲你我而来,那我们就要先和大姐宝骢他们分开,我不想连累他们。”
“你已经计划好了,是吗?”金蛊人问。
蓝雀瞳解释道:“以他们的实力对付左富通曹一格等人应该不成问题,我让宝骢走一趟镖,把黄金运出太原顺便引左富通出来。到时大姐他们肯定会跟着一起去。这里只剩你我二人,影下爵应该会再次现身。”
“如今你与宝骢如胶似漆,他舍得和你分开吗?”金蛊人浅笑道。
“他舍得。”蓝雀瞳深吸一口气,“我告诉他这趟镖算是聘礼,此事了结便与他成亲。”
金蛊人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你是真心的吗?”
“是。”蓝雀瞳斩钉截铁的回答:“如果我能做到我一定嫁。”紧接着在她眼中打转的泪水终于倾泻而下,“可你知道我做不到。”
面对她决堤而下的眼泪,金蛊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那场噩梦之后,蓝雀瞳就再没睡过安稳觉了,金蛊人想给她配些安神香也被她拒绝了。现在这种情况下睡不踏实反而更踏实。
白天她的面色难免有几分憔悴,太原之行已经商议妥当,大家伙都跃跃欲试,尤其是毛头像打了鸡血摁都摁不住。
由于蓝雀瞳不会武功,没等她开口她大姐就提议不让她跟着了,就留她在嵩山脚下等着,毕竟山上就是少林寺,山下也比其他地方太平些,待事情了解后大家再一起折返回来。只是觉着始终应该留个人保护她较为妥当。
本来金蛊人想自己开口,没想到于宝骢先他一步站起身来说:“金兄,我想你留下来保护瞳儿较为妥当。”
蓝雀瞳听后心里一阵群魔乱舞,表面上却还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于宝骢会主动开口也让金蛊人很意外。
“我之所以这样安排有两个原因。”于宝骢似乎看出了金蛊人感到意外,解释道:“第一,这些人中你与左富通曹一格等人几乎没有私怨,所以不参与这个计划也不会有太多遗憾;第二,瞳儿身体一向不好,你医术精湛又武功高强,你留下我们这些人才能心无旁骛。”
金蛊人听后淡淡一笑道:“多谢于兄如此信任我,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待大家散去各自准备之时,于宝骢又找到金蛊人道:“金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们二人来到一处僻静地方,于宝骢似乎不知该怎么开口,扭捏了半天才说出一句:“瞳儿的事就拜托给金兄了。”
金蛊人客气道:“于兄不必言谢,我自当尽力。”
说完他转身想要离去,于宝骢拦住了他:“金兄想必知道等我回来就会娶瞳儿为妻。”
金蛊人皱眉,“上次在少林寺,你就和我说过类似的话。我在这恭喜你了。”
“我知道金兄也爱她。”
“你弄错了,我心中只有蓝雀尘一人,她死了我的心也死了。”金蛊人神情没落的笑了笑,“照顾瞳儿是因为我对尘儿有承诺。”
“你我都是男人,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显然于宝骢并不相信。
“我所说的都是事实。”金蛊人面色平静如水。
“我与瞳儿已有夫妻之实!”于宝骢一句平地惊雷。
片刻后金蛊人缓缓回应道:“哦,你与她的私事不必说与我听。”接着又想离开。
“刚刚我说与瞳儿有夫妻之实时,你明明蹙眉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如果不爱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你心里清楚,你为什么对蓝雀尘这么愧疚。”
听见这句话金蛊人停住了脚步,于宝骢接续说:“你与她相爱至深,她为你以身育蛊、遭人陷害、命丧黄泉,而你却在她死后爱上了她的妹妹。”
金蛊人紧蹙眉宇没有作答。
“我并非想要逼金兄承认这一切,我只是想真诚的向金兄道谢。谢这一直以来他对她的照顾和保护,我相信只有真心爱她的人才会拼了命这样做。而我却要娶她为妻了!”于宝骢抱拳行金蛊人鞠了一躬。
金蛊人没有看他而是冷冷说道:“于兄一路小心,希望你们早日凯旋而归。”
蓝雀瞳和金蛊人在客栈外送走了于宝骢一行人马,算上卫琛和李铁手的一班兄弟看起来确实乌乌泱泱声势浩大,雁凌飞已飞鸽传书回镖局调遣镖师与他们在太原会合,这么多人在一起想来也是万无一失。
蓝雀瞳长出一口气突然觉得一片眩晕倒在金蛊人的怀里。
金蛊人赶紧扶住她问:“怎么了?”
“没事。”蓝雀瞳站稳了答道:“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有点头疼。”
金蛊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他马上扶蓝雀瞳回到厢房为她诊脉。金蛊人的手搭在她的脉上不由得一抖而后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他皱着眉头看着蓝雀瞳。
蓝雀瞳见他反应如此奇怪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金蛊人没有说话依旧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蓝雀瞳不明所以更加焦急道:“你抓的我好疼,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金蛊人这才放开手,又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和平静,“休息不好再加上感染风寒……”
“这么说,没有大碍?”蓝雀瞳问。
金蛊人叹了一口气,嗯了一声点点头,“瞳儿,宝骢临走之前再次和我提起要娶你为妻的事,他情深笃定,在你心中是不是也渴望像寻常女子一样相夫教子安享天伦?”
蓝雀瞳淡淡一笑道:“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了,我早就说过想不想是一回事,有没有这样的命又是另一回事。”
“那待宝骢从太原归来,你要如何向他交代?”金蛊人皱眉问。
“不知道。”蓝雀瞳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只觉脸颊烧的灼热,“等他回来再说吧。”她突然恹恹的打了个哈欠,一片困倦之意袭来。
“去休息一下吧,我让店小二抓几副药,你喝了之后应该会好点。”说完金蛊人扶蓝雀瞳躺下,为她盖好被子。
蓝雀瞳的困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谢谢你,金蛊人。”
金蛊人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憨憨入睡,他伸手想用指背触及她烧的通红的面颊,靠近的那一刻她脸颊的余热灼烧的他的手指,他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仿佛流光在指尖流逝时那种无能为力的心酸。
金蛊人突然回想起于宝骢走时对他说的那席话,难道他真的爱蓝雀瞳,难道他对蓝雀尘那刻骨铭心的愧疚真的是来源于对蓝雀瞳的这份爱?
他圈圈手指将手收回在心中默默对蓝雀瞳说道:“瞳儿,今日之后你一定会恨我入骨,但我别无选择……”
蓝雀瞳觉得自己睡了好久,睡梦里隐约听见金蛊人在唤她的名字,“瞳儿,瞳儿!起来吃药了。”只是这声音似有似无若隐若现,她却始终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