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拿着汉堡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我的心里被这个电话弄得很不愉快,我见不得自己的情绪失控,像刚才那个样子。
丫头貌似吐得更厉害了,我也进去了,递过水给她,波波看着丫头的样子调笑问道:怎么了?你害喜吗?
丫头瞪了波波一眼大叫道:你个乌鸦嘴!
波波笑得起劲说:上次我说你害喜就是真的呀!
丫头站起身来指着波波叫道:这次再被你说中,我就把孩子给你养。
波波不甘示弱,一脸可以考虑的神态,摸着下巴说道:也行!权当养着你做宠物。
丫头不理他。
吃过饭波波着急睡觉,问我要了打车钱就走了,我送了丫头回家,车经过医院门口的时候,丫头突然喊停。
丫头看着我,一脸担忧说道:大高,你去帮我买个验孕棒。
我正犹豫不决的呆住,不想丫头却果断下了车,自己径直走进去了,我这才紧跟着进去。波波的确有着先见之明,他的揣测,特别是对丫头的,真的一直都准的让人不得不信。
我开始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的生活,丫头怀孕了并且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送她到门口,我还是忍不住告诫她:以后不要滥交男人。
丫头呆愣愣的点着头,明显一副“我哪里滥交”的不服气,突然又很担心地问我:大高,你说我喝那么多酒,会不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小孩的智商呀?
我目瞪口呆地问道:你想要这个孩子?
丫头比我还吃惊地样子,点着头疑惑道:为什么不要呀!他在我肚子里呢!
我又好笑又惊讶:孩子没有爸爸,你怎么生呀?
“那我还没妈呢不一样长这么大了,没有爸爸怎么了?”丫头理直气壮地说到。见我神情那样非比寻常,反倒劝慰我:你别担心啦!我前年本来就准备生个孩子的,我爸说未满20周岁生下孩子他就和我断绝关系,我才打掉孩子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丫头也累了,摆摆手说了不送就扭头睡觉去了。
我一个人走在路上,黄碧福打来电话,我汇报了丫头的情况挂掉电话心里才觉得事情真的不对劲。
我知道黄碧福的意思可是却装着不知道,想起了刚才给杨杨的解释,心里顿时有些惭愧。的确丫头只是领导的女儿,可领导拿我当女婿,如果我再这样继续装糊涂的话,事情就会更麻烦,主要是我因此而联想起王柯萌的事情来,我不想再给自己添麻烦了。况且杨杨是我女朋友,丫头最多算个交往不深的朋友,我怎么能因为丫头更需要照顾而置杨杨于不顾呢?回头想想这个逻辑,觉得自己好荒唐。
回到家,杨杨不在,打她电话也是没人接,我真的算是筋疲力尽了。
“我回家了,等你。”我看着自己输入的这六个字,犹豫着要不要添一句“对不起,亲爱的,让你担心了”,最后还是没有添这些,摁了发送键之后我就沉沉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杨杨还没回来,短信也没有回,我再电话的时候依旧是无法接通。
正准备去杨杨的学校,黄碧福却打来电话,说是明天出差,让我准备下,我答应之后就开始整理东西,然后就去定机票和酒店。
关于杨杨的赌气,我似乎也已经不在意了,我原本以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感情会在长时间的磨合和适应过程中变得相互越来越理解和宽容,就像你越在乎的人越不用说抱歉,越深爱的人越不用说爱,我妈妈从未说过她爱我,姐姐冤枉我也从未说过抱歉,但我依旧爱她们,所以越是在乎的人我们好像越不用见外,但实际上不是那样的。
人总有一天都会厌倦,厌倦爱,厌倦付出。付出在恋爱的起初是甜蜜和心甘情愿的,在恋爱的中途是理解和宽容的,在恋爱的末端是埋怨和不甘心的。
出差一共一周,杨杨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我,我打给她都是无人接听状态,我这才开始担心起来。
出差回来,杨杨已经搬走了她的所有东西,我看着空了大半的房间,心也空荡荡的。
还没来得及找她,妈妈的电话就急匆匆的打过来,哭得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
回到家里,穆迪铁青着脸,妈妈红肿的眼睛似乎又是姐姐的更离谱的胡闹。
“怎么了?”我看着妈妈的样子,紧忙走进洗手间用温水泡着毛巾叠好递上去。
妈妈只是一味的哭,见我神态关切更是委屈,我望向穆迪。
穆迪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了?”我继续问道。
穆迪不耐烦了,几乎是吼着说出:问高衿。说完就摔门走了。
看见穆迪走了,妈妈急忙拉着我的手说道:嵇嵇,快跟出去,劝劝穆迪!说着就用手推搡着我。
我没法只得跟出去,穆迪已经上车,我急切地喊住他,他回头见是我,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推开车门。
街道拐角处一个静雅的音乐酒吧!曲目均是一些民谣,穆迪和我走进去,居然见到了姐姐,她一个人坐在右手边的高台桌上,散乱的头发隐约露出雪白的脸部轮廓,我正准备走上前去,穆迪一把拉住我,我只好和他坐在远处的吧台。
我不等我问,穆迪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她现在不喜欢有人打扰。
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软弱,挑衅般问道:你就那么了解她。
穆迪苦笑着不说话,打着响指点了两杯酒。
看着我说道:她披着头发遮着脸的时候,是因为好多事情困扰着她,她想不清楚了又不愿讲给别人听,就把自己藏在头发里,不让别人看见她忧难冲冲的脸,不喜欢别人问。
我不知道怎么来回应穆迪这一番解释,嘴角浮现出隐藏的讥笑,我现在对于穆迪和姐姐的事情极度讨厌,我说不清这种心情的由来,特别是穆迪,一副情种的样子,我深切地觉得他真是犯贱,爱情哪里就可以让一个人如此了,这样没有尊严,没有自我的为一个人牺牲那么多值得吗?人都只是爱上了爱上别人的那种感觉,我想如果真的有一天姐姐接受了穆迪,他还会这样深情如初吗?这一切都只是如果,当下的情境中只是我刻薄地说道:也有可能只是脸上长了痘痘想用头发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