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佛在那儿?她在异国。当你失去时,才知自己心中的佛,离自己已经是那样的遥远,就如那座西哲提到的圣城耶路撒冷一样遥远。
不想看到西哲这样,我对桐木悄悄的说,西哲找到了,一时他也不可能离去,我到外面走走,你在这里看着他。
桐木点点头。
从大殿里走出,仿佛走出了一种空旷、深沉。寺庙被大山包围,来这儿的人都是附近的村落里的,也许这座寺庙,存在着他们的幻想与梦,佛是否能理解,这些善男信女是虔诚的,可他们心中有佛吗?
这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只要找到了西哲,我也就安心了,走到寺庙的后山,我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眼前是空寂的,远处的山还在远着,近处的竹林里有轻风走来,要不是桐木我真的想不到在这片地方还有一方净土。子山为何没有和我说过?要不是西哲的走失,桐木也不会和我说的,桐木不和我说,有情可原,必定这片净土,有他们以前曾经的美丽,子山不和我说,难道在这座寺庙里有他的不言之痛?
思绪如天空的云片,这时我才想起在子山家刚刚发生的混乱,为何梅子晨不接电话,剧组里的人都在等着吃饭,现在经费没有了,让子山怎么办,梅子晨不是炕人吗?对于梅子晨没有接电话,我有不好的遇兆。
等待是一种忧伤,等待也是一种美丽。
这是诗人西哲说过的话,现在的我就是在这种等待里,等待他能在虔诚里走出,和桐木一起回到他的家。
已经是夏的开始了,所有的故事好像都在发生,来到西哲和桐木的故乡很长一段时间,我还真没有读过这里的山,坐于寺庙后山的一块大石上的我,想着徐鹿,想着远方,想着曾经的那座海滨小城,想着沙滩、白帆,还有大海的声音。
只到黄昏,桐木和西哲才从寺庙里出来,我急急赶下山来,西哲的表情还是依然如初,来时有一种焦急,回时心里也有一种焦急,西哲脸上的虔诚消失了,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回家的山路不好走,等头上的天空月亮走出时,我们才走到西哲家的吊角楼。
吃过饭,把西哲安置睡了以后,我也真得是有些累了,桐木没有一点睡意,我只好陪着她,坐于池塘的边缘,桐木只是看着月,月,朦胧,风,静然。
唐壹,我想把西哲带走,桐木突然说。
你要把西哲带到什么地方去?
带到北京。
桐木的话让我有些不可思议,桐木要把西哲带到北京?我认为不妥。在我没有想要回答桐木的话时,光然气喘吁吁跑过来,跑到我和桐木面前的光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看到光然急匆匆的样子,我问,发生什么事了?
唐壹,我都来找你两次了,这次要是再要找不到的话,我都不知住在那儿了?
我忙让光然坐下慢慢说,桐木给她倒了一杯水,光然一口气喝了下去,用花容失色在光然身上是最好的形容,喝过水的光然坐下后,只是看着我,唐壹他们都走了?
我明白了,为何你不和他们一起走?
我在等你。
我在等你。只是这一句话,让我的心里立时有了温暖,月下的光然用一双深情、朦胧的目光在看着我,我心疼光然这样的目光,当光然对我说,他们走了时,我知道事情肯定不会如我所想像的那样简单,子山在北京混了这么多年,他做事也是一个沉着气的人,现在他也走了,肯定出问题了,要不子山也不会这样急匆匆的走。
光然后来还说,子山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这个地方真是穷山恶水。打手机都打不通。我知道光然的心里有了怨气,在桐木面前她不必这样说,还好桐木是个善良的人,对于光然所说的话,没有放于心上,这桐木只是看着光然,从光然的身上,她是发现是否有徐鹿的存在。
光然又说,这些人真是狼心狗肺,没有一点良心,子山对他们这么好,一听说没有钱了,当时就反脸,人是为钱活,为了钱也不能这样不要脸的活。
对于光然的牢骚,我能理解,别看一些人脸上写着一种纯情,心里的无耻、肮脏到一定的时候就会爆发出来,光然不能理解,她走出校园没有多长时间,剧组曾经是她有梦的地方,当这个梦在子山的故乡碎了时,我想这时的光然也是茫然无措。
我让桐木给光然重新做了饭,她到现在肯定没有吃饭,等光然吃了饭后,月已上中天,刚才与西哲和桐木从寺庙里回来时的那份疲困已经消失,桐木对我说,你和光然在这儿呆会儿,我去看看西哲,我明白桐木的意思。
光然坐于我身边,我闻到了她身上的幽香,我知道一切的故事与梦,都会在子山的故乡这片大山深处结束,梅子晨为何要这样做,那个刘老板不是说把钱都打入梅子晨的帐户,为何梅子晨不把钱打给子山?
会不会?我不往下想了。
看着月下的光然,这时她也在看着我,与光然相识很长时间,我还没有近距离的看过她,光然突然说,唐壹我来时,为了当这个女主角,我把所找工作的钱还有让我家里人给借的钱都给梅子晨了。
多少?
十万。
光然的话让我的后背发凉,十万块钱,对于光然来说,十万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光然你为何要给梅子晨钱?
你不知道,剧组里的人只要想当主角的,而且戏份多的,梅子晨都收了钱,梅子晨说,你们不是名演员,收你的钱,我不说你们也明白,想在这个剧里多拍戏份的靓男俊女多的是。光然的话,让我对梅子晨又了重新认识。
与光然不想去说在北京的梅子晨,只想要一份清静,只有在这样的一份清静里,才能寻到最深的那份虔诚。我知道光然心里现在肯定很难过,所有美好的一切,瞬间化为乌有,不知怎样劝慰光然,我从一个读雪的人现在成了一个读月的人。
桐木这时从屋里走出,她说,让光然和我睡在一起,唐壹,你也睡了,累了一天。我和光然都很听话的从池塘边的小椅上站了起来。
那一夜,听到从远处的深山里传来的鸟叫声,那是知更鸟的叫声,为何在别人的故乡我又一次听到了这样的鸟叫声?无法入睡,只是在一份忧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