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的说不出话了?”看来顾正轩眼睛好了之后心情也特别好,他笑着打量孙曼青,“你比我想象中要好看,那么一点。”
孙曼青一下子脸红到说不出话来,好吧,她一直都说不出话来。
“你的女朋友……”果然自己最挂心的还是这个。
“她不是。”顾正轩认真地看着孙曼青,目光里有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那天她来道歉当初因为我的眼睛而分手,我原谅了她。那只是一个最后的拥抱。”
“啊?为什么?你应该很……喜欢她的吧?”不然为什么看不见了还留着她的照片,考虑到这句话太过酸溜溜孙曼青果断地吞了回去,这一天她吞的话有点多。
“因为,”顾正轩忽然俯下身,放大的俊脸轻而易举地让孙曼青心跳加速,“我找到了我的眼睛。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
月光温柔如水地照耀在紧紧拥吻的二人身上,安静迷离。
“他们是什么关系?”
“你说我表姐啊……高中时他们是同学,初恋吧纠缠了好多年。”
“哇哦,那不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再爱再杀又爱又杀?”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说是就是了。”
“我给你唱歌吧,我学了好久……”
“啊?是社会摇么?你唱吧,我听。”
“不唱了……”
“你唱不唱?”
“没有气氛……你抱着我,就有了。”
“……”
“……因为你是我的眼,让我看见,这世界就在我眼前,我爱你。”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再说一遍?”
“好话只说一遍,不说了。”
“你说不说?”
“说什么?”
“我爱你。”
“你说什么?风太大……哎呦,你下手可真狠!”
真是。
有这样做哥哥和做姐姐的人吗?抛弃需要照顾的人就走了,徐鹿现在喝得醉醺醺的,躺在沙发上呢。
顾一凡把徐鹿背着下楼,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清瘦的徐鹿还挺重的。
打了一辆车,徐鹿却在车行驶了一半路程的时候说想要吐。司机怕把车吐脏,把两人推了下来。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让人不省心。可是又能怎样。就这么遇见了,就这么把他们的命运绑定到一起了。
徐鹿吐完之后,顾一凡拿出纸巾替她擦嘴,然后把她背在身上。
月光,清凉的照着他们的背影,每一步,都是幸福和甜蜜的。
走到徐鹿家门口的时候,顾一凡根据徐鹿的交代,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把徐鹿放在沙发上,找来毛巾替她擦脸。
徐鹿今天喝太多酒了,孙曼青一点仁慈的情分都没有,让徐鹿一杯接一杯的喝。
她衣服上有污迹。
不能就这样不管吧。顾一凡找来衣服替徐鹿换下。细嫩的肌肤在灯光下散发着光泽,他不是没有想法,因为喜欢,内心会蠢蠢欲动。但是,也因为喜欢,他不会趁她酒醉占她一点便宜。
恋人之间,应该相互尊重。
替徐鹿换好衣服,把徐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看着她熟睡之后,顾一凡才离开。
第二天徐鹿醒来。
关于昨天她的记忆是模糊的,衣服应该是顾一凡换的,他也只是替她换了衣服而已。
手机响个不停,她接到一个许久不联系的朋友打来的电话。
“唐壹去了A城,他取消了婚约。那个女人疯了一般的想要缠住他,甚至用自杀的方式想要留住她。现在在医院里不吃不喝,唐壹是不是在你那,让他先回来。”女孩急切的说。
听到这个消息,徐鹿想到昨天晚上镜子里见到的男人,的确是唐壹吗?唐壹来A城了。
挂掉电话,徐鹿试图拨通唐壹的电话,却发现那个号码已经停用。唐壹?那个曾经最好的伙伴,自己却始终不够了解他。
飞机穿过云层时,邻座那个金发碧眼的少年正小声读着一篇旧文。透过玻璃窗的光影,能看见他低垂着头,模样认真。异国少年的中文不甚熟练,徐鹿依旧辨认出他念的是《背影》。
朱先生说:“我不知道何时再能与他相见……”
记忆仿佛刺透云霭的光,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曾经,他们都说他有一副迷人的烟嗓,只有她知道,那是一个烙痕,深刻、丑陋,永不消失。
下飞机时,徐鹿突然拽着邻座少年的衣角,哭得不顾形象。
她听到有人在问:“Can I help you?”
徐鹿不住摇头。要怎么说?曾经面对面,紧紧牵着手的两个人,像是被时光开了个玩笑,用空间的魔法对折,他们就背对着对方,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岁月匆匆,她也早已无法回头,再去追逐身后那个背影。
每个月的第一周是徐鹿最期待的日子,远在非洲的父母会准时给她寄来信件。看到妈妈搂着一只非洲狮,笑着看向镜头时,徐鹿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想必镜头外,给妈妈拍照的爸爸,也一定是笑着的。
还没等徐鹿想好要把妈妈的照片放在哪里,就一把被人抢走。
“哇,徐鹿,别人家的宠物都是猫和狗,你家的居然是一头非洲狮!”
说话的是班里最捣蛋的男孩子。徐鹿的妈妈是远在非洲大草原研究动物的生物学家,她当摄影师的爸爸也跟着妈妈一起留在了那个神秘的国度。这是班上同学早就知道的事情。可此刻还是围观着那张照片,羡慕的同时也嫉妒别人的父母就是更加酷炫一些。
徐鹿的脸红了又红,恼羞成怒地说:“再不还我,我就抢了。”
气势不足,反而招到对手的挑衅,对方扬了扬手:“来抢啊!”
得意忘形的男生“啪”地一声,撞到了走廊的栏杆上,原本到手的战利品就随着初秋的落叶一齐,翩翩飘飘地坠了下去。
好在是二楼,不至于不见踪影。
男生往下看时一愣:“咦,那不是林越吗?”
徐鹿匆忙奔下楼,见到陌生的少年轻扬着眉,看着手中那张从天而降的照片,恍若没有发觉连发梢上也带着半片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