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壹上午将退学的事告诉了三个人，现在，几乎全班都知道这个曾经的大班长要不上了。关系密切的，在课间过来问候着；普通些的，远远地议论着；处得差的，偷偷地看着笑话。
唐壹木然地回答着朋友的话。突然，他站了起来，趁着课间他要去找朱西月。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去的，除去见面问朱西月自己处理决定下来没有，其他的话他通通没有想好。或者说，正因为这句话，他才要特地跑一趟，后面要再说什么，等见了朱西月再说吧，他来不及考虑，也不想考虑。
朱西月在办公楼的办公室里，虽说与教学楼隔得并不远，但因为刚才已经耽误了点之间，所以还没走几步，上课铃就已经响了。唐壹停下来，走了两步，又继续往办公室跑。
“高一那几个怎么回事啊？”
“2班那个骂刘小绿一句，9班那几个课堂上不懂和班主任怎么瞎×扯起来的。”
“通报批评还是警告处分？”
“通报批评？记过！都记过！”朱西月恶狠狠地说道。他接着又叹了口气，声音也软了下来：“要是以前啊，又多少啊又多少啊又多少啊。时光一去不复还啊。小陈指望不上，等好了。时乎时乎，会当有变时。”
唐壹听得心惊肉跳，他蜷缩在门外的角落，一动不动。好长一段时间，里面没了声音。唐壹有些奇怪，悄悄移到窗边向里面望。他失望了，深青色的窗帘已经拉上，想透过它看到些什么简直是妄想。正当他想就此离开时，他发现窗帘的边缘与窗户间有条缝隙，这个发现让唐壹激动不已，他悄无声息地向外又挪了两步，小心翼翼地把脸凑到玻璃边，斜着身子偷偷看里面的场景。
朱西月悬在半空中，不，仔细看才发现他是躺在一个类似于小床的东西上，那床很简洁，什么都没有，估摸着是张小折叠床。一个女人坐在床沿上——她很快又侧着躺到朱西月怀里。房间对面的窗帘也被拉上，里面看起来很暗。唐壹费力地观察半天，才通过轮廓与声音大致认出此人是副校长，杨洁。
唐壹赶紧又蹲了下去，生怕被他们看到。
“你从哪儿搞到的这东西，简单方面，以后省事多了。桌子硬死了，硌得人家难受死了。”
女人的声音变得很软，听起来像是小孩子向大人撒娇要糖时的声音一样，尾音被拖得很长，每个字都黏黏的。唐壹一惊，屋里还有第三个人？他眼睛瞪得很大，感觉自己一定被那第三个人发现了。
朱西月没有说话，或者说，接着说话的还是那个声音黏黏的女人——自从有屋里有第三个人的念头之后，唐壹甚至开怀疑屋里有没有第四个、第五个人。
“好啦，你也别摆着那张臭脸啦。反正以前老胡，你已经很饱了，那现在你再来喂饱我吧，嗯啊？”
好像也没有第三个人，即便声音充斥着呼吸声和被刻意地拖延，但已越听越像杨洁了。唐壹心里犯嘀咕，犹豫再三，他缓缓直起身子，再通过那个缝隙朝里看。这一次，他更惊讶了。
能见到的空间里，只有一男一女两人，而朱西月，在粗鲁地脱杨洁的衣服，杨洁手上的动作不停，看不出是帮他脱还是在制止他，与其说她手上的动作有目的性，不如说是在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