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停了一会,扎拉见我没有回应,就说,唐壹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我只是笑笑,然后一脸纯正的问扎拉,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我就是这样想的,我姐不想嫁给那个人,昨天晚上我和你在村口分手回到家后,我见到了我姐,可我阿爹只是让我在关着我姐屋子的窗前和她说话。我把见你的事情偷偷向她说了。她只是叹了一下气,我也不知她为何叹气,唐壹哥,我姐不会想不开吧?
扎拉的话又一次让我下了决心,在泥玛明天没有出嫁之前一定要把她带离这个叫那措的村子,也许阿娘说的对,一个人只要你认为所做的事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你就去做,而阿娘这样说了,她不也这样去做了,她说晚上以后让我在冷珊的坟地等着泥玛,也许真如阿娘所说的那样,泥玛和我一起离开的话,那以后泥玛肯定不会再回到曾是她故乡的这个村子,因为她的阿爹伤害了她。
这时我问扎拉,你把见到我的事和你的阿爹说吗?
我没有说,打死我,我也不会说。
扎拉的这句话,让我的心情真的沉重了,森措大叔为何要这样做,他不是把泥玛逼上绝路了吗?要是今天晚上,不能如阿娘所设想的那样,泥玛肯定如冷珊一样会死的,泥玛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女孩,就如拿很多年和徐鹿一起离开这个村子来说,就是一个事例,当她向徐鹿提出带着她离开这个村子时,我还不相信泥玛所说的话,那时我认为,泥玛想离开村子,她是去想寻找摩多,我说不清那时的摩多在泥玛的心里是不是一个梦,也许泥玛就是为了这个梦,才下定决心离开那措的。后来泥玛真的和徐鹿一道离开了,泥玛就是这样一份性格的人。
我对扎拉说,你先回家,你姐的事我会想办法的。我又叮嘱他,不要把回来的事对任何人说。
扎拉点点头,我知道扎拉是个有诚信的男孩,只要他答应的事,就不会说出来的。扎拉离开了我的家。
家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有一种定义,但这种定义只能自己去衡量。
扎拉刚离开,我的手机就响了,肯定是徐鹿打来的,想不到从手机里传来的是诗人西哲的声音。
唐壹,你在北京吗?我听徐鹿说,你和泥玛一起回去了?你是否能问泥玛一下,从昨天一直到现在我给她打电话,她都不接,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怎样回答西哲的话,这家伙现在关心起泥玛来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上次和他吃了饭后,徐鹿和我说过,西哲可能对泥玛有些意思了,从他的眼光里就可以看出来,要是真如徐鹿所说的,西哲诗情又要开始了,我认为就是西哲对泥玛有意思,泥玛对西哲能有意思吗?泥玛心里有一个梦,这个梦是属于一个叫摩多的人。而诗人西哲心里的梦是圣殿,一种对于别人来说所不能了解的圣殿,就像耶路撒冷一样,要是那个叫桐木的女孩能理解西哲心里所谓的圣殿的话,西哲也不会对桐木有伤害的。所以西哲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时也说不清。
我对西哲说,泥玛现在呆在家里呢?我也不知她为何没有接你的电话,可能是信号不好吧!
信号不好,你怎么都能接到呢?她是不是不知道我的手机号。
西哲这样问我,我真的不知怎样回答,泥玛能不知道他的手机号吗?她的手机已经让她阿爹森措给拿走了,要不从那天我们一起回到村子里后,泥玛也不会不给我打电话,要是她能从家里出来的话,她也不会让她弟弟扎拉到冷珊的坟地去找我的。
我问西哲,现在打电话是不是找泥玛有急事?
也不是多急的事,上次咱们吃饭后,我把电话给了她,后来有一天她给我打个电话,说让我帮她找一个叫摩多的人,你也知道我来北京比你们早,认识的人有限,也就是前两天,有一个在剧组里的朋友,打电话对我说,他们剧组里有一个跑龙套叫摩多的,当时一听我真高兴,那知给泥玛打电话,她不接,于是我就给徐鹿打电话,徐鹿说,泥玛回老家去了,当时徐鹿也没有和我说,你和泥玛一起回去的,所以我就没有给你打电话,你和泥玛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等两天。
徐鹿还说,是泥玛的母亲去世了。
我真不知徐鹿为何要对西哲这样说,但西哲的话还是让我的心里这时有了兴奋,因为我知道了摩多的消息,无论那个叫摩多的人是否是同一个人,必定有了希望,要是真的是离开那个叫那措村子的摩多的话,我就能亲自去问他关于冷珊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一直压于心里很多年了。
西哲挂上电话后,我心里的希望瞬间升起,回北京后,什么事不做也得找西哲所说的那个叫摩多的人,就是到时候不是摩多,我认为摩多肯定在北京这座城市里漂泊着。
阿娘回来时,脸上有了明显的喜悦,可能泥玛的事有些头绪了,我没有问阿娘,我也知道有些事情阿娘不想对你说,你问了也是没有用的,阿娘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那措这个村子里,阿娘的性格是人所共知的。
阿娘回到家后,就走入了里屋,很长时间她才里屋出来,出来时手里拎着一个布包,我只是看着阿娘,难道说,这次阿娘真要和我一起走,昨天徐鹿还打电话说让阿娘和我一起到北京,想不到阿娘的观念转得这样快。而我的这一想法却是错的。
阿娘手里拎着布包走到我的面,然后她把布包递于我的手中,并说,唐壹,这布包里的东西都是给徐鹿带的,也是阿娘的一点心意。
我问阿娘,你让我给徐鹿带的什么,你也是的,北京什么东西没有。
我知道北京什么东西都有,可那不是阿娘亲手做的。
阿娘的话让我一时的心伤,我知道布包里的东西肯定有阿娘的一份虔诚,她可能早把徐鹿当我的婆姨看待了,看着阿娘那张苍老的脸,心里真的有种难受,而我又不能把这种难受从脸上表现出来,只到现在又一次回到故乡那措,站于阿娘的面前,那个叫唐壹的人才知道,阿娘为了他付出别人无法所付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