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下肚后,是一种味道,只是在这种味道里我体会了另一份滋味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我真的说不上来,在喝下去许多酒后,我对西哲说,西哲真的对不起,要不是我的话你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的。
我的话让摩多弄得有些莫明其妙,他只是看着我问,唐壹,怎么出事了?
没有出事,只是说说,也许是我喝多了,有些话本来不能在摩多面前说出来的。
西哲没有把摩多当作外人,他说,这事怎么怪你呢?你把郁风那个狗日的给打了,我现在心里还高兴呢?要是不发生这样的事,梅子晨肯定不会放我走的,唐壹,要是当时我也在的话,我会更让郁风这个狗日的好看,以前在梅子晨面前他不知说了我多少坏话,我不知郁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就不能看别人比他好,只要别人比他好,他的心里好像就很难受似的,梅子晨为何把甩了?就是因为他小心眼,他和别的女子胡搞,花着梅子晨的钱,这事梅子晨早知道,郁风还认为梅子晨不知道,你说梅子晨又不是傻过头的女人,郁风的那些伎俩你说梅子晨那能不知道呢?所以梅子晨与郁风断决了关系,郁风认为是我在当中搞了手脚,可我那时根本与梅子晨还没有认识。
一口气西哲说了许多的话,然后笑了笑,我知道西哲这份笑里有多少的无奈与悲凄。西哲是个好人,他没有一份害人之心,他是善良的,一个男人的善良有时不是表现在他的行为上,是在他的内心。做为诗人,他想要一个他理想中的生活,现实与理想是相去很远的,所以刚来北京的西哲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一个心里在怎样有理想的人,当现实生活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无能为力,只得向生活妥协,西哲不得不做了梅子晨的情人。
这一切我不能对摩多说,他要住在摩多这里,也许一天,也许很长时间,我得让西哲在摩多面前有他的尊严。
看到西哲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我对摩多说,这几天得给你找麻烦了。
唐壹,说那里的话,咱们是兄弟,西哲也是你大学最好的朋友,我要感谢他还来不及呢?要不是他,你也不可能找到我。
摩多这样说,我有些无地自容,是泥玛让西哲帮忙找的,西哲又请梅子晨帮了忙,所以要不是梅子晨的话,我与摩多根本不能相见,那时的我们真的是近在咫尺、又相隔天涯。
西哲住在了摩多那儿以后,我也放心了许多,想不到梅子晨打电话给我问,西哲住于你那儿吗?
没有住于我这儿,西哲不是住在你那儿吗?
他走了一段时间了,电话也联系不上他,这段时间西哲没有和你联系吗?
没有。我这样回答是不是骗了梅子晨,西哲和我说过,他要离开梅子晨,重新生活,要是梅子晨打电话问我的情况,唐壹你就说我没有和你联系过,你也不知道我到什么地方去了。电话里我只得这样对梅子晨说,我不想让西哲再受到伤害,他是一个再也伤害不起的男子,我没有问过西哲这几年来在北京到底都做了些?有时不问必问更好,西哲不想说的事,我问他也不一定和我说。
电话那端的梅子晨沉默了一会儿说,要是你有西哲的消息的话,通知我一下行吗?
行。
你的小说现在写得怎样了?
我在慢慢的进行着。
好,等你写好了,一定要第一时间拿给我,那天有时间的话,咱们一起吃个饭再慢慢的细说。
梅子晨这样一说,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我与梅子晨接触不深,我还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女子,相反的我倒认为画家郁风与诗人西哲做为男人可能有不地道了,两个男人都在花着梅子晨的钱,而后都离开了她。梅子晨犹韵依然,在画家郁风与诗人西哲心里,他们可能只把梅子晨当成一个逢场作戏的女人了。我想梅子晨对画家郁风曾有过真心,对诗人西哲也如此一样,后来我想想,是他们把梅子晨伤害了,做为女强人的梅子晨也想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有时精明的女人在爱情里是弱智的,梅子晨可能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画家郁风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西哲呢?我这样想时,心里真的难过了,你们吃软饭就是了,为何你们又把梅子晨给伤了呢?
挂了电话后,坐于电脑前的我一字也没有打出来,徐鹿走了,只有她去上班的时候,我才能坐于电脑前想着我以前的故事,梅子晨的话一直在我的耳边响起,她的那种忧伤我听出来了,梅子晨也是一个不容易的女人,首先对于我来说,我要感谢的是梅子晨,要不是她的话,我肯定没有决心要把自己与冷珊的故事写出来,以前只是想,而现在的我是实际行动了。
北京的天真的很冷,屋内是温暖的,在温暖的屋内,我的思绪又一次放飞了,仿佛这时的那个叫唐壹的人一次又回到了故乡那措,那措的天这时也已经冷了。在我回到那措三年的日子里,我说过每到夜深人静时,我都会来到冷珊的坟前坐很长时间,我喜欢冷珊坟前的月光,在月光里我能看到冷珊那张闭月羞花的脸,我在意像里感觉到冷珊从月光里向我走来,走来的冷珊是温柔、美丽的。她用小手一下子放在了我的脸上,她的小手是温香的,她在和我说着话吗?她没有和我说话,然后她把小手从我的脸上拿开,在静悄的月下,我读到了冷珊脸上的泪花,那是一种伤痛吗?是否只有这样写下去,才能表达我对冷珊的思念?我真的说不好。
山坡是静的,月光是动的,在我的眼里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种相隔,村子睡了,在这大山深处这个叫那措的村子,到底有多少爱情随往事云淡风轻?摩多走了,泥玛也走了,只有我一个人留了下来,我留下了是为了对冷珊的承诺,阿娘说的对,她说,一个人只要对一个人许下了承诺,就一定要做下来,要是你不去做的,你总会感到自己的良心当中的一种不安。要是我没有回到那措为冷珊守坟的话,就是与徐鹿一同生活在一起的,我的心里也是不安的。与徐鹿相爱时,我常常在梦里梦到冷珊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让我伤心,我想不到冷珊会走到我的梦中来。我记得我上学回来时的山口,那是那措村唯一走出去的地方,就是在那个地方,冷珊在一个下着雨的时候,为了接我掉下了山崖。这是最让我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