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多的话肯定伤了泥玛,摩多也不是故意的,当时他唯一在意的就是冷珊,冷珊唯一在意的就是我,那时的我认为,泥玛在爱着摩多,摩多又老是在伤着泥玛。有次我看到泥玛一个人偷偷在村子对面的半山坡上流着泪,我来到这个地方找冷珊,冷珊不在,所以发现了泥玛,看到泥玛泪流满面的脸,我问,泥玛,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像泪人儿一样了,是谁欺负了你?
泥玛可能想不到我会在她面前突然出现,后来我才明白,那天的泥玛是在这个地方等我的,这是冷珊说的,一时我没有明白冷珊说这话的意思,冷珊说,那天她明明知道我不在那个地方,而你去了那个地方,因为泥玛知道你要到那个地方找我,所以早早的在那里等你的。
对于冷珊所说的话,我不相信,我没有对冷珊说,在我遇到泥玛时,她正的那儿哭呢?对于泥玛来说,在她的心里不是摩多伤害了他,伤害她的那个人是唐壹,在冷珊的面前,泥玛是自卑的,她有个爱喝酒的阿爹,虽然冷珊的阿爹脑子有毛病,可他爱冷珊,这份爱在那措村子里没有人知道的,要是村子里的人谁敢在背地里说冷珊什么,让他知道了,冷珊的阿爹肯定会把你家闹得鸡犬不宁,后来冷珊走了,她的阿爹也无声无息的从那措这个村子里消失,虽然村子里的人曾找过他,又有几个人真心的去找呢?或许这时冷珊的阿爹也如冷珊一样,到了一个冷珊存在地方去了,他们父女早已在那个叫天堂的地方相见了,以前我常常这样去想,而在后来我所写小的说里,也已写到,写到这段的时候,我流泪了。
我说过我是一个知性的男子,也是一个上善若水的男人,当我让自己回到小说里的时候,我也让自己回到了从前,在小说里,要是冷珊活着的话,我想我和徐鹿不会相爱,我不会像西哲那样,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到最后还是把徐鹿给伤了,她知道,那个叫冷珊的女子在唐壹的心里是永远存在的。
真的想不到泥玛的阿爹会突然提到我阿爹,当他在这个山口提到我阿爹时,我才明白,他说泥玛,说到逃婚,只是一个开始,他来这个山口与我相遇的目地就是想对我说说我阿爹的事。
我不想听,但我的心里早有了份渴望,希望他能说下去,我没有问,泥玛的阿爹还说了。
他说,唐壹你的阿爹在你很小的时候走的,那时对于他的出走,村里人都想不通,你阿爹是那措的村长,他在村子是一个很有威信的男人,无论村子里出了什么事,只要有他在,会很快的解决掉,别看平时央措对你阿爹很好,在他的心里,他是看不起你阿爹的,同在一个村子里,而且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央措的那份心思,我能看出来,可你阿爹就是看不出来,你阿爹把央措当成好兄弟,央措呢,在背地里捅刀子。
森措的话让我出了冷汗,他说央措大叔在阿爹的背后捅刀子?要是真捅刀子的话,那不就说明我的阿爹早已死了,要是阿爹早已死了话,为何阿娘没有和我说过呢?
我不明白冷珊的阿爹说的央措大叔在我阿爹背后捅刀子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许在森措的意识里,摩多的阿爹央措不是一个好人?以前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摩多的阿爹央措会不是一个好人?
泥玛的阿爹又说,你阿爹刚离开没有几天,央措就当上了村长,后来村子里的人也对你阿爹的离开产生了怀疑,你阿娘却说,你阿爹到外地去了,你阿娘的解释也没有消除村子里人的怀疑。
要是我今天不来到这个山口,就不会遇到泥玛的阿爹,不遇到泥玛的阿爹,我就不会听到关于我阿爹的事。正如泥玛的阿爹所说,我的阿爹也许在很多年以前就死了,你阿娘等你阿爹只是一份幻想,你阿娘也知道那是一个幻想,可你阿娘依然让自已存在于这种幻想里,听泥玛的阿爹说的这些话,到像一个哲人,而且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怎么以前我没有发现呢?以前在那措这个村子里让我最讨厌的人也就是他了,不过我不会和摩多一样,只要心里有什么话就会在泥玛面前说出来,在泥玛面前我从来没有说过伤害泥玛的话,冷珊那时就说,我对她还没有对泥玛好。所以有一段时间,冷珊一见到我脸上就有份生气的样子。
站于山口,看到泥玛的阿爹离去的身影,我的脚步是沉重的,风依然轻柔的吹在我的脸上,虽然是在春风里,我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了一种痛,因为泥玛的阿爹森措没有把关于我阿爹的事说完就离开了。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出现于我的记忆里,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以前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自从泥玛的阿爹森措在山口对我说了关于我阿爹的事情之后,好几天来我的梦中总出现这个满脸带血的男人,他是在一种春色里走入我的梦的,然后又走出,站于那措村后面的山坡上,他在眺望什么?或许在他的心里,也有一份辽远、虔诚,我真的是说不好。然后他走到我阿娘的坟前,我不知他对阿娘说了什么,从他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的忧伤,一个忧伤的男人在我的梦里来我阿娘的坟前,到底他和我阿娘之间有一个怎样的故事?
鸟的叫声从远处的山外传来,凄然,空旷,月光迷茫。而我离他是那样的远,远成一段他读不懂的风景,后来我听到他的声音了,他说,他离开那措很多年,没有回来,因为他死了,他死在一个男人的手里,当他这样说的时候,我醒来了,醒来的我在春夜里听到外面下起的雨声。
下雨了,在那措村的天空,雨让我有份感动,这个地方常年很少下雨,所以我对雨有一种亲切之感。
随手打开灯,从床上坐起,回想着刚刚在梦里梦到的一切,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然后我坐于电脑前,在一个下着雨的春天的夜里,我写起了梅子晨要的小说,在小说的最后我又把以前的思绪给打乱了,我的结尾不是如我以前所想像那样,是那个满脸带血的男人在我的梦中出现,才有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