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秦月还没说完,朱子明便先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不同意你去自己。”
“为什么?”秦月奇道:“难道还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么?李少宸就不说了,至少曲氏那边,可以由我去试探,他们做在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我想,我们在做什么,他们也是不知道的。秦恒焕死了的消息是连纳兰明宇都不知道的,也就是说无论他是给谁效力的,这消息都应该没有传到曲氏耳中,我去诈她几句,说不定能诈出点消息来。”
“一句话,不同意。”朱子明斩钉截铁的道,然后补充了一句:”不过冒充秦恒焕去套她的话倒是可行,只是她现在是由卫城关押的,就连明烁也不能插手,怕是不好进去。”
秦月道:“梁帝不让纳兰明宇和九皇子插手行风镖局的事情,恰好说明这事情和两人都可能有关系,什么事情会同时和着两人有关系?”
能让梁帝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任,除了谋反篡位,还能有什么?而他既然心里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那就不妨波助澜,让种子发芽开花,茁壮成长。
“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朱子明对秦月的分析十分赞同,但依旧道:”不过这事情不急在一时,明烁和我的人都在查,你的人应该也在查,再给他们一点时间,等有了确凿消息再说,这几日稍安勿躁,你的第一要务,是好好休息,把伤彻底养好。”
虽然秦月有些不太赞许这话,但现在天色确实是晚了,便不打算和他争执,迎了声重新滑进了被子打算继续休息。
只是还没等到她睡着,只听外面有侍卫道:“殿下,有事禀告。”
朱子明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什么事?”
“是静怡公主的宫女。”侍卫道。
接着一个甜美的声音道:“殿下,我们公主说,晚宴上见殿下饮了几杯酒,宫中的酒后劲大,所以命奴婢来给殿下送醒酒汤,若是不喝下,怕是今日没什么感觉,明日早上起身,是要宿醉头疼的。”
这公主还真是体贴细心啊,秦月眨了眨眼睛,扯了扯朱子明的衣角。
朱子明很是无奈,道:“多谢公主好意,本宫已经睡下了,就不必了。”
虽然朱子明拒绝的十分干脆明白,但显然宫女是奉命前来,并没有轻易退缩的打算,又道:”只是一碗汤而已,殿下,这是我们公主一番心意,请您就让奴婢进去吧。”
“既然是公主的一番好意,殿下就别这么拒人千里之歪了。”秦月笑道:“也别让人家一个小宫女难做,若是你不收,她回去交不了差,公主可要迁怒的。”
本都已经要睡下的,朱子明也不愿意跟她纠缠,只道:“罢了,洛乘,把殿下拿进来。”
洛乘应了一声是,道:“交给我吧。”
其实那宫女是十分想进屋子去看看的,但显然朱子明已经歇下了,还是和侍妾一起的,她可以有理由让他收下纳兰静怡的示好,却绝对没有理由进他的屋子。
将托盘交给洛乘,看着他拿了进去,宫女便走了,只是心里知道,自家公主今晚上是睡不好觉了。
洛乘虽然没觉得朱子明是需要喝醒酒汤的样子,但还是端了进去,他知道秦月已经歇下了,自然不敢进内室,进了门便道:“殿下,我将这汤放在桌子上了。”
朱子明应了声,随后道:“以后白天还罢了,入夜后要严密把守知道么?娘娘没上妆的样子,不能叫人看见。”
看见了就事儿大了,你家的侍妾晚上睡觉是一张脸,出门是另一张脸,就算没人认识秦月这个通缉犯,也会心生怀疑的。
洛乘瞬间明白:“是,属下明白。”
打发了纳兰静怡的人,自然不会有谁真的想喝解酒汤,两人随意聊了几句,便又睡了,倒是秦月一时间虽然闭上了眼睛但脑子里却不停的转。
她现在是通缉犯,就算不是,外面的事情牵扯太多也不好插手。但现在在后宫里,却是个可以发挥的好地方啊。
纳兰明宇可能是个心机深沉不好对付的人,云妃在宫中这些年,可能也是很有心机的,未必自己能快速搞定。但是没关系,不是还有一个纳兰静怡么?
就像是曾经在丞相府一样,这世上但凡是有权利有心机太过厉害的母亲,培养出一个同样厉害的女儿的几率是很小的,因为这些母亲拥有的太多,便理所当然的为女儿遮风挡雨,不但自己包容她们的一切刁蛮任性,满足她们一切应该和不应该的要求,也逼别人同样这么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有人撑腰长大的女孩子,能有多少心眼,多的只是飞扬跋扈,看重的就下手,不择手段。
秦月闭着眼睛笑了一下,猪一样的对手真是叫人心旷神怡。只要能挑动纳兰静怡,她就能把云妃拉下水,而云妃和纳兰明宇绝对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就算不伤筋动骨,在这样力量悬殊不大的时候,任何一点错误都足以左右梁帝的选择。
朱子明一时未睡,翻了个身后,睁着眼睛看秦月,正好看见她脸上一点笑意,在昏暗的光线中觉得自己是不是花了眼,但却又说不出的担心,这姑娘一向不是那么听话的,总觉得要背着自己做什么坏事一样。
第二日一早,朱子明还得接着去朝中议事,看着秦月又装扮成了昨日的样子,千叮咛万嘱咐,有什么事情都等他回来再说,这才提心吊胆的去了。
只是秦月虽然口中应得爽快,但心里想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朱子明前脚才走没多久,后脚便出了门。
朱子明去和梁帝议事,只带了两个随身侍卫,今天连洛乘都留下了,他知道其他人秦月不熟,只有洛乘是相识的,而且若是真闹起来,洛乘的武功最高,也胆子最大,好歹能劝上秦月一劝。
洛乘虽然表示主子真的高估了自己,但重担在肩,还是咬着牙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