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步媱炼制完丹药,看看时辰刚刚好,于是离开芍药宫,打算把承欢送去长老那学礼仪,被兰歌耽误的功课也得抓时间补上,只是经过兰歌这件事,封步媱隐约觉得,或许平时真的对承欢太严苛了,不管他有没有生病,他现在才七岁是事实,正是贪玩的年纪,所以她也不再强求把他天天关在夫子那儿。
“承欢!”她边喊边走进内屋,奇怪的是,平时喜欢赖床的封承欢却并不在床上。
她又折回去,“承欢!”她大喊着沿着去长老那的路走,遇到了同样找来的洗心长老。
“哎呀,步媱啊,太好了遇到你,承欢今天怎么没来上早课?”洗心长老捋了把胡子问。
“他不在洗心殿?”封步媱愣了愣。
洗心长老摇头,“昨天下了课后就再没看到那孩子了,怎么,你也没看到他?”
封步媱蹙眉,“昨晚我让他歇下以后就去了芍药宫,一直炼丹到现在,他昨晚睡前还跟我说早些歇息,今天早上我过去找他发现他人不在,我以为他等不到我于是独自来洗心殿了。”
“那这小子会去哪儿?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啊,这小子,除了那些天山下来了个调皮的姑娘,他跟着调皮了几天,那姑娘走了以后,他每日里照样乖乖过来上课,可不该说不见就不见的。”
封步媱闻言,也不免有些着急起来,“我再去各个殿找找,兴许只是遇到了什么事贪玩起来了。”
说罢,她小跑着到各大殿去找,遇到的人却都摇着头,表示今天并没有见过封承欢。
“步媱师姐!不好了!这是在掌门书房找到的!”
就在封步媱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有个专门打扫掌门书房的师妹举着一封书信跑过来。
封步媱接过一看,上面那歪歪扭扭的“掌门师兄亲启”可不正是封承欢的字迹嘛,她心下发虚,颤抖着手从里面拿出书信来,这一看差点急晕过去。
“掌门师兄,承欢日夜里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对不起兰歌,所以承欢斗胆,想下山去找兰歌,把她带回山上,以后承欢保证不再调皮,一定乖乖听长老授课,希望掌门师兄不要生气,承欢找到兰歌马上就回来,也拜托掌门师兄照顾好我姐姐,请她不要担心,承欢最近修炼大有进步,不会有事的。承欢笔。”
封承欢还不会控笔,字写的很大,短短一封书信用了好几张纸,但他写的特别用心,从干涸的墨渍看,他应该就是昨晚跟她道别后匆匆写下的,潜入书房将书信放在桌子上后便离开了。
“承欢……”封步媱没想到封承欢会那么大胆子敢一个人下山,她拽着书信立刻化剑御气,顺便以灵鹤传音告知聂浮潇封承欢出走的事情。
天境派并不都是御剑的,一般都是御驾手中的灵器飞行,比如聂浮潇的水落石遗剑,赵自洒的天玄棍,沈无敌的千钧刀,都能御驾而行,称为御灵之术,又比如封步媱的灵器是飞雨针,自然无法承载她整个人,她就会将大气凝聚,幻化出御剑,称为化剑御气术。化剑御气术需要极其细腻的心思,是以天境山上很少有男弟子修习,一般修习的都是女弟子。
封步媱下山后便从附近的城镇开始寻起,可是天大地大,人海茫茫,即便封承欢走了没多久,也已经一、夜过去,封承欢不过是个七岁孩童,也没什么明显的特征,就是她带着画像去找,也不一定有人记得住他。封步媱急得快哭出来了,也只能祈祷封承欢能够平安无事。
聂浮潇却因为兰歌和弥御的争执不下而大为头疼,他知道兰歌的性子,就算骗了人家的银票也不足为奇,可坏就坏在他扶了兰歌一把,又给错了弥御包裹,导致弥御认定他们是一伙的。
这个场景何其熟悉,但凡只要跟兰歌扯上关系,莫名其妙他就会跟着受连累,他这一世英明,不知道还能毁去多少次。
“哼!你今天要是不把银票给我,我就赖定你了!”弥御暴跳如雷,他好说歹说算给足面子了,堂堂弥家小公子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气?
兰歌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把聂浮潇往前一推,睁着眼睛张口就是一串瞎话,“喏,这是我师父,我师父是天境派掌门,要什么有什么,我作为他的徒弟,还是嫡传不二的徒弟,我需要骗你那点钱吗?”
“天境派……”闻及此,弥御的气焰弱了几分。
兰歌顿时嚣张起来,“怕了吧?我告诉你,我们天境派富可敌国,就是通往山上的台阶,仅仅一块都值你一个古玩店了!我出门从来不带银票,都是带上好几十万的存据,去到哪个城就找哪个城的钱庄兑现,一顿饭菜吃上几百两,我需要骗你那点钱吗?”
“你……你胡说!”弥御涨红了脸,可他是听过天境派的名头的,就是当朝天子都要礼让三分,兰歌说的富可敌国未必不可信。但他确确实实记得,就是这个人骗了他银票。
赵自洒看不下去了,把她往旁边一带,咬牙切齿,“你闹够了没有?你还要把我师兄的名声怎么毁掉才甘心?当初鱼非墨出现的时候我们就不该救你,就应该让你被鱼非墨吃了,省得到处祸害世人。”
兰歌可不怕他,甩手就推开他,聂浮潇才是当事人,当事人都没反驳,他一个掌门的二师弟有什么资格教训她?她跑到聂浮潇面前,大声宣布,“这就是我师父,我就是没有骗钱,怎么样?有本事你打死我啊。”
弥御气得哇哇叫。
聂浮潇任她闹够了,才开口,“你既然要认我作一日师父,那你最好记得,师父的话若敢违抗,天境派的门规可不是摆着看的。”
兰歌一听,忽然心虚,她是不是算计聂浮潇的时候,也给自己下了个套?可如今她信誓旦旦地认定他是她师父,再来反悔弥御也是不信的了,反正大不了就是承认骗了弥御钱,作为师父的聂浮潇,总不能眼看着她赔不上钱真的被打死吧?所以算下来她还是不亏的。
“那是当然,我最听师父话了。”于是,合计过后的兰歌抱住了聂浮潇的胳膊,好像真当是他徒弟一般撒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