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桑是听见的,确定他是听的见的,但是已经丧失理性的他,带着一张嘲讽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眼神斜视了一下对方,“咻”的一口将妹子的梅子嗦进了口中舔嚼起来。那淫荡的表情可以碾压当今一切的表情包。
但是,正所谓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午餐。随便吃别人的东西真的就是占到便宜了吗?
下一秒,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紫,紫气发黑的尼桑同学此刻才明白自己这个乡下人实在太单纯了。
“嘻嘻,毒气溜溜梅,实验成功。”少女在卷翘的眼睫处比出一个可爱的剪刀手。依旧美丽可人。但是大自然的提示中,有一条这样写着:越是美丽的东西越发危险。还有一条是:别在外面瞎吃,你妈喊你回家吃。
“孟娆!你做的太过分了,还不快给人家解毒。”出言阻止的男生上前查看尼桑的状态。
“铁巾哥,你怎么总对人家这么凶啊?呜~怕怕”孟娆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无辜脸。
“嘎嘎,校花此言差矣。咱们学校谁都不怕也得怕你吧。”铁巾身后的瘦弱男子讥笑道。
“诺林!信不信老娘把你毒哑了”孟娆的语气就像换了个人似得,想想之前可爱的摸样不禁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叫诺林的男子,低头嘿嘿窃笑,身体又躲回了铁巾的身后。
孟娆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失态。连忙跟铁巾又撒娇起来。
“哎呀,我说铁巾哥,你不要这么一本正经的看着人家嘛。喏喏,我喂他吃解药就是了。”说罢掏出一颗白色粉末包裹的梅子放入尼桑口中。几次呼吸的时间,尼桑这傻小子面色便成恢复成了一副白里透红的摸样,皮肤似乎比之前还嫩滑了一些。或许这是解药的附赠功效吧。
“你好,我叫铁巾,是乐苛学院三年级赞助生。小弟弟你应该是新晋的工读生吧?”
“你,你好。我叫尼桑。我…。”尼桑显然被这刚进校园的一波三折,折腾的有些情绪失控,总算遇见一个温柔的哥哥,鼻子不禁有些酸楚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哽咽起来。
深吸了口气,尼桑按了按胸口继续道:“我的学费被一个黄头发的偷走了。我追了半天还是没能追上他,那…可是我父母好不容易东借西凑来的。大城市,大学这一切的一切的美好,居然就在我刚刚入学前的一刻彻底幻灭了。”尼桑就这么不顾形象的失笑起来。画风却又莫名的些许伤感。
“这样吧,你的学费我帮你出了。一会我让人跟校务处打声招呼。你继续留在这里上学吧。至于你说的那个黄头发的,我大概知道是谁了。你先安顿下来。钱的事以后再说。”铁巾的仗义,瞬间在尼桑心中无比的伟岸。
“铁巾哥,谢谢你。我父母从小也教育我不能占别人便宜,这个学费就当我借的。日后必定还给你。”
“日后?噗呲,哈哈哈~就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学费一学期两万多块,你真当自己是金菊花啦,哈哈~哈哈哈~而且人家铁巾哥可是钢筋般的直男,你这小子。哈~~哈哈,太搞笑了。”身后的诺林笑的岔了气,却依旧停不下来的节奏。
现场一时间冷到不行,孟娆低头捂住嘴露出窃笑,而铁巾则是三条黑线压顶。周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路人A、B、C脑袋变成了巨大的黑人问号脸。
“给我闭嘴。”铁巾故意压低了声音。
身后的诺林自知整段垮掉,深深的咽了下口水。
“是”分分钟变回了个安静的跟班。
铁巾追问道:“刚才的好人好事都登记了吗?”
诺林不敢出声,只得将手机屏幕上登记成功的字眼,递给铁巾看。
“好,我们回去。”铁巾满意的转身离去……
“嘻嘻,尼桑小妹妹,快去报名吧。我想……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孟娆一个甜美的转身,长发正好扫在尼桑的鼻尖。留下一阵撩人心脾的迷之香味。
周围的人群渐渐褪去,恢复了校园的平静。
尼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小妹妹?我晕。”
看了看因为长期营养失调而纤弱的身体,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大学这几年首先要做的就是增加肌肉量了。”
拿起包袱和“司马缸”问了下学生甲校务处的位置,扬长而去。
由于学校太大,刚刚一股劲的追着小黄毛并不知道跑反了方向。尼桑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侥幸到达教导处。炎热的骄阳烤的他已是汗流浃背。当然,这一点司马缸的负重功不可没。
所以,进办公室之前。尼桑想了下,还是决定先去洗手间降降温,整理整理破衣烂衫;换一身干净点的衣物以免又被误会成乞讨人员。教导处在二楼,可偏偏二楼居然只有女厕。无奈的又折回到一楼。
什么!!!又是女厕!尼桑有些无语。这三楼是上还是不上呢?梦想还是要有的吧。不然……就憋死了。
其实作为开放式学校,这里的洗手间都是男女隔间式公用的。只是不知道谁暗地里使了坏把男性标示卸去了。幸好只是作弄了两层收了手,否则可怜的尼桑就成尿桑了。
来到三楼厕所门口看到完整标示的尼桑这才恍然大悟。
嘟囔着快步进了洗手间内。这还是尼桑第一次来到这么干净整洁的卫生间。和在乡下的茅房真不可同日而语。没有异味没有异物,超大的洗手池以及超大的镜面。地面和镜面折射出的光线,将整个洗手间都衬托着璀璨的光芒,处处彰显着磅礴大气。
只是此时的尼桑可没有心情过多在意这些,眼神扫视片刻,聚焦在隔间的把手上;解甲归田般的冲了进去。
“咦?奇怪,这个手感有点不对劲啊。”一丝寒意在尼桑心中升起,似乎心跳都漏跳了两拍。
赶忙自我安慰道:“估计是憋的太久了吧。嗨,憋啥都不能憋尿啊。”
出了隔间。来到硕大的镜子面前。弯腰洗手,尽量不让自己脏臭的衣服,碰触到水池的边缘以免给人家清洁的人带来额外的麻烦。视线尽可能的避开镜中的自己,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穿着与整个空间是格格不入的,甚至是唯一的污点。只想赶紧洗干净手以及之前奔跑中满面留下的汗与灰尘的混合物。
可是这一整面墙的大镜子,岂是那么容易避开,尼桑洗了个舒畅,习惯性的直腰抬头还是不可避免的扫到一眼镜中的自己。
刚刚的一丝寒意再次升起,视线似乎都有一丝的扭曲了。
没错,看着是自己却又有些陌生的自己的感觉。鼻子,眼睛,嘴巴都是自己的,但是却好像和之前的五官位置微微的发生了点微妙的变化。就是那么一丁点的脂肪分布变化却使得整张脸看上去呈现出另一种气质,名曰:秀气。
对着镜子足足发了五分钟的呆,尼桑才渐渐缓过神来。思来想去后还是让“尿“背了锅,估摸着尿憋太久了,导致体液循环不畅,把五官憋的充血而发生的短暂脂肪游离了?管你怎么想,反正当事人自己确信了。
时不我待,尼桑赶紧换了一件只有腋下带有补丁的干净T恤,背起破布袋抱着缸赶去校务室。
“报到!”
“进来”隔了三十秒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办公室内爬出来,可能是临近正午。人在情绪上比较容易倦怠。
“您好,我是今年的报到新生。”尼桑推开门,声音有些紧张,刻意放低了分贝。
“嚯啊~怎么还有没来的。”对方是个头不算高的中年男子;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慢慢将躺椅调节成办公状态。手时不时的将脑门上被风扇吹跑偏的几根仅剩的刘海整理归位;看着尼桑显得有些不太耐烦,但是毕竟交的学费有一部分是转化成他们的工资,自然也就收敛了几分。
“叫什么名字?”中年人轻咳了两声,翻开了新生花名册。
“尼桑,老师!”
“泥丧,倪桑。规矩你懂吧?”一边嘟哝着一边假意将前三根手指在身前来回磨搓着,似乎在暗示什么。
尼桑很礼貌的回答:“嗯,尼罗河的尼,桑树的桑。老师”
中年人停止了一枝独秀的手指动作,转而用拇指捏响了食指的关节,按着顺序从第一个名字开始找寻着。这位大叔能在这里出现显然不是巧合,就眼前整本已经在签名处签满的花名册,找寻为数不多未签名的新生名却依然循规蹈矩的看着名字一个个按顺序找的状态看来。他…上面…一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