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母心疼的看着绥谨,绥谨撅着嘴将头撇向一边。
“唉,想当初啊,你妈把这孩子看的多重要啊,可是却出了那样的事……”
顾伯父咳了一声,顾清源他妈立马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补救道:“大家快坐下吃饭,吃饭吧。”
我没说什么,去扶着顾爷爷入座。
顾清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坐在我旁边,老爷子重重的拍了一声桌子,大家都被吓得虎躯一震。
顾清源无辜的看着他爷爷,老爷子说:“吃完饭,顾清源跟我到书房去一趟!”
顾伯父和顾伯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无知。
饭后,顾清源跟着老爷子进了书房,不忘嘱咐我倒一杯水。
老爷子坐下看着顾清源:“部队上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你的档案都拿过来了吧?”
顾清源懒散的坐在木椅上,有意无意的“嗯”了一声。
老爷子龙头拐杖当即落在他身上:“给我规律点!”
我端着水推门进去,正看到顾清源被老爷子打的呲牙咧嘴。
顾清源一见我进去了,立马嚎的更厉害,还撒娇的靠在我身上。
在爷爷面前,我也不能表现的太怎么样,只能嗔怪的推了他一把:“好了,爷爷看着呢。”
他接过我手里的水:“老爷子,赶紧那你那家伙事吃了,医生嘱咐了,药得按时吃。”
我在在旁帮腔:“是呀,爷爷,这医生说的话,咱不可以不听哦。”
老爷子有点不情愿,但又拗不过我俩,慢吞吞的接过药吃下去。
顾清源松了一口气,大笑:“看吧看吧,这孙媳妇喂的药就是不一样。”
我打了他一掌:“你说什么呢?”
想起来顾伯母叫我还有事,于是对爷爷说:“爷爷,我先下去了,伯母那边有事找我呢。”
老爷子点了点头。
待我一走,老爷子的脸立马就板了起来。
顾清源不服气的说:“爷爷您这态度也太厚此薄彼了吧?过分了啊。”
老爷子又是一拐杖砸在他身上:“我过分了?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哪里惹到了锦葵?”
顾清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啊,她刚回国,我也刚刚调回来,我能怎么惹到她?”
“那你说说,她为啥现在不肯跟你结婚?”
顾清源脸色一愣,原来因为这事:“嗨,我说你就是太心急,好歹给人小姑娘一个缓冲期啊,今天你们搞的这阵势,不把人吓着才怪呢,您一上来就让人家跟我结婚,这跟逼婚有啥区别?”说的太多了有些口渴,他拿起紫砂壶往嘴里塞。
“那我问你,你俩现在是不是在耍朋友?”
顾清源一口将普洱茶喷了出来,看着老爷子,很想脱口而出一句我他妈喜欢了她小半辈子,现在才开始耍朋友?
顾清源想了想忍了下来,冷哼道:“她告诉你的?”
老爷子赶紧点点头。
顾清源将紫砂壶放在桌上:“这事不急,得慢慢来。”
顾伯母将我拉到偏厅,微微笑着:“锦葵,咱娘俩说个交心话,你看你现在也已经这么大了,有没有想过啥时候跟顾清源……”
我咬着唇有些无法直视顾伯母,若是我告诉她,您的准儿媳昨天夜里刚刚丢了清白身子,您顾家还承认我这个儿媳妇吗?
顾伯母看我脸色微红,以为我是害羞了,无所谓的大声道:“这有啥的,伯母都是过来人了,况且你要嫁的是我的儿子,这有什么可害羞的?”
顾伯母说:“我们家清源,打小就招人喜欢,尤其是女孩子,在机关学校上小学的时候就有好多小姑娘偷偷的跟着他回家,可这孩子是个闷葫芦啊,偏偏就不喜欢跟那这个小姑娘玩。那时候你出生了,他爷爷就带着他上你们家去看你。”
“我记得那时候我也在,清源一看见摇篮里粉嘟嘟的你,开心的不得了,拉着你的小手就不松开。那时候我就想,别是这小子对个奶娃娃就有啥想法了不成?”
“他对你呀可比对那些外面的姑娘不一样,就是在国外那几年也都时不时电话里问起你得情况,可那时候你跟着你祖母,出来的时间少之又少,想要了解你的消息也难之又难。”
“我以为你俩就只能这样了,谁知道,嘿!老天爷还是有眼,你呀,注定是要做我儿媳妇的。”
我抬手不好意思的捋了捋额边的碎发,不知该怎么说,开口便结结巴巴道:“伯母,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会跟清源哥哥订婚,他在我心里一直是大哥哥一样的人。”
顾伯母却没有领会我的另一层意思,无比开心的说:“是呀,打小他就疼你不爱跟我这个当妈的,以后呀怕是要更加疏远我咯。”
我说:“哪里会呀,伯母,不会的,清源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顾伯母又感叹到:“还是女儿好呀,欸……说起来,你们家二丫头是怎么了?”
说起这事,我也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抑郁症,还不是在那个家里闷的。”
我没有指明是哪个家,但是顾清源他妈却意会:“你是说白依兰对二丫头不好?这个女人就是这样,自己的孩子像祖宗一样供着,旁的孩子就像是她的奴隶一样。你们家那个若琳,我看到了跟着白依兰也没啥好日子过,可怜了这么小个孩子,被那种女人教出来满身坏毛病。”
“伯母,您知道白依兰对若琳也不好?”
顾伯母宽声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在咱们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她白依兰的风评极差,虐待继女又不是什么秘密了。哎哟,你瞧我……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我……我去看看你伯父在干什么呢?”她似乎觉得当着我的面议论我的家事极为不妥,尴尬的落荒而逃。
我坐在沙发上,手攥紧了沙发布。
绥谨跑到我跟前:“大姐你不是说带我出去玩吗?怎么在这里一待就是这么长时间?”
顾清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锦葵,我们先带绥谨出去吧。”
我一时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便默许了他的提议。
说是出去玩,下午的时候便下了一场大暴雪,顾清源车开的极慢,因为鹅毛大雪挡住了他的视线,这种车速最适合睡觉。
绥谨很快睡着了。
顾清源说:“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心理医生,要不然……我们把锦葵带去看一看?”
“不,我不能把她当做病人来对待,这孩子心里本就有了缺陷,若此时我们再把她送到医生手里,我怕她非但没有治好,反而病情更加严重。”
“这样,那我们可以不把她带到医院去,让医生过来看也行。”
我想了想,果断的摇了摇头,我不能跟顾清源有太多的牵扯,越到最后越剪不断。
“锦葵,你还是拿我当外人。”
“我已经很明确的表过态了,顾清源,不要再执迷了。”
车轮突然与地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音,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马路边上。
顾清源阴沉沉的笑着:“他今晚就要跟另一个女的结婚了,谭锦葵难道你还没有看清吗?”
我怎么能告诉他,半个小时前,荣耀给我发短信,附一张礼服照片,并且指定要我出席这次订婚宴。
于情我是他名义上的干妹妹,于理,荣耀和明瑞属于公司一员,而明瑞又是明家大小姐,这也算是一场商界联姻。我是新任董事,理应出席这场宴会。
“只是订婚,又还没结婚不是吗?”
顾清源面色铁青:“你非得这样犯贱是不是?”
我看着他:“对,我就是犯贱,我自打十岁认识他,十六岁爱上他,我就是犯贱怎么了?我他妈的已经犯贱十年了,你才知道?”
顾清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换上了讨好的脸色想要道歉,我直接将绥谨唤醒,拉着她不管顾清源的挽留固执的下了车,将绥谨护在怀里,不顾暴风雪的袭击。
顾清源也下了车,并且将大衣搭在我身上。他的大衣确实很大,而且还很暖和,可是我宁愿冒着严寒前进。
任性的结果就是,回到家我就开始头脑发热,意识模糊。
我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