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点的菜都上来了，叶菀歌满足地看过去，果然都是喜欢的菜色。
服务生下去以后，封慕辰这才道：“白天的事情，抱歉。”
“你是该对我说抱歉的，”叶菀歌气鼓鼓地看他：“我是你女朋友，陈烨那样扑上来，我那时候都没机会呼救，你来了却都不管我。”
封慕辰有点无奈，哑声道：“我以为，你会更害怕我。”
叶菀歌一怔，将筷子放下了：“你是说陈媛媛的事情？”
“陈烨去和你说了，是吗？”
“恩。”叶菀歌的脸色有点复杂：“这件事是真的？”
“利用陈烨的事情来威胁陈媛媛，迫使他们决裂？”封慕辰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一下，这才淡淡道：“是真的。”
“可是……”叶菀歌哑声道：“你总不该骗陈媛媛。”
“我什么时候骗了她？”封慕辰反问。
叶菀歌将陈烨的话说了一遍，封慕辰的笑意便愈发嘲讽起来：“你相信他？”
叶菀歌一怔。
“你相信他说的话，但是不相信我说的？”封慕辰又问了一遍。
他像是在验证什么似的，叶菀歌有点尴尬，她总觉得陈烨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至少在大多数时候，陈烨还是严守底线的，可是这样的话说给封慕辰听，封慕辰无疑是不会高兴的。
他对陈烨的敌意几乎是根深蒂固的，叶菀歌心知肚明。
见叶菀歌不开口，封慕辰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不要凶姐姐，”叶承钧却开口了，他将手中的小兔子奶黄包放下，看向封慕辰认真道：“慕辰哥哥，姐姐不记得你以前做过什么了啊，也不记得哥哥的性格了，所以可能会偶尔多偏袒陈叔叔一点，你不要生气，更不能凶姐姐，知道吗！”
他一板一眼的样子让封慕辰莞尔，更何况……
封慕辰忍笑：“你叫陈烨什么？”
“陈叔叔。”叶承钧腮帮一鼓一鼓的，认真说道。
叶菀歌也忍不住笑出声：“你为什么叫陈烨陈叔叔啊？”
明明都是一个辈分的人，承钧叫他们都是乖乖叫哥哥姐姐的，在外面也是，秉承着50岁以下一律叫姐姐的原则，将大家都哄得开开心心的。
但是在面对陈烨的事情上，他倒是一如既往地执着。
叶承钧低头，小心翼翼地对着手指不肯说话。
叶菀歌心底了然，却也是莞尔，促狭地看了封慕辰一眼，封慕辰便叹了口气，主动认输：“是我不好，我刚刚不该用这样的语气。”
“没什么。”叶菀歌闷笑了几声，道：“不是不相信你……”
她顿了顿，因为叶承钧的一番话，她其实也在反省自己的态度。
现在的封慕辰，和任何时候都不一样，曾经的他们彼此熟悉，所以她无论说什么，封慕辰都会准确无误地理解她在想什么，可是现在不同。
封慕辰担心着她的离开，就像是叶菀歌担心着封慕辰的一切一样。
叶菀歌认真道：“只是因为陈烨先找到了我，和我说了一个故事，我只能带着这个故事来找你，等你对我说另一个。慕辰，我承认，现在的我没办法对你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无条件地相信，但是……我一定会努力，我知道谁对我更好。”
封慕辰微微动容。
他的小歌……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明明他们的关系和从前完全不同了。
可是没来由地，这样的叶菀歌，还是会让封慕辰心动。
他轻叹了口气，道：“这是谢南筠对我说的，谢南筠给了我一个地址，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她说那个人可以作为人证，但是你也明白，倘若没有物证，那么单单只有他们的一面之词，是不可能抓到陈烨的。”
“你认为这次可以抓到陈烨？”叶菀歌问。
封慕辰看了叶菀歌一会儿，还是和盘托出：“我认为不太可能，但是至少可以让陈烨的声名败坏。在这个圈子里，一个人的人品很重要。能否进来金融圈，靠的是实力，但是能不能在未来在这个圈子里面站稳脚，甚至带领公司一起走向世界，成为声名远扬的企业，那么和创始人的人品有不可磨灭的联系。而这一次，是很好的机会。”
他倒是隐瞒了一件事——
现在封慕辰并不能确定，叶菀歌究竟能否恢复记忆，但是无论她能否恢复记忆，至少，封慕辰希望她能够认清陈烨。
如果在这个时候被陈烨撬了墙角，封慕辰觉得自己大概会发疯。
这个人根本配不上叶菀歌，封慕辰笃定万分。
“我明白。”叶菀歌颔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封慕辰的话。
封慕辰微微一怔：“你相信我？”
“我为什么不相信你？”叶菀歌有点诧异。
“你……我以为，你会很讨厌我利用陈媛媛这样的行为。”封慕辰轻声道。
他语气中的不确定，让叶菀歌心底一阵阵难受。
沉默了一会儿，叶菀歌摇摇头，道：“不会，如果是我，或许我也会这样做的。”
封慕辰看了叶菀歌良久，终于笑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释怀地笑了，叶菀歌看着封慕辰，忍不住跟着弯起唇角，还是抱怨了一句：“可是我以为，你至少会联络我的。”
“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的，只是……”封慕辰顿了顿，没有说下去，摇摇头道：“抱歉，下次如果有这种情况，我会联系你的。”
“如果是以前，我会理解，并且在这边配合的，是吗？”叶菀歌轻声问道。
封慕辰忍不住看她：“小歌……”
“我知道，我们失去了从前的默契。”叶菀歌苦笑了一声。
记忆可以慢慢依靠道听途说，依靠那些照片和零碎的物件一点点找回来。
可是失去的那些默契，那些曾经深刻在心底的情感，又要怎样才能找回来？
“慕辰，我约了开颅手术，”叶菀歌看向封慕辰，轻声道：“刚刚，那边已经给我消息了，可以最早在月底安排。”
封慕辰难以置信地看向叶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