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公司的路上，叶菀歌微微闭着眼，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宁沅，下午去一趟外公那边吧。”
“是。”宁沅应下。
叶菀歌就笑笑：“其实刚刚，你觉得封少在骗我吗？”
“什么？”宁沅显然不知道叶菀歌在指什么，微微一怔道：“小小姐，封少做的事情，大多都是为了小小姐好的，虽然我不知道小小姐您现在在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希望您不要误会封少。”
叶菀歌笑出声：“你们对他……都这么忠心的。”
宁沅怔住：“小小姐，我是您的人，当然是对您忠心的，只是这么些年，封少对您的好，我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小小姐……”
“没关系，没怪你。”叶菀歌轻声说着，目光又一次落在窗外。
刚刚封慕辰说那些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叶菀歌就是觉得封慕辰隐瞒了什么。
她想不出封慕辰对自己还有什么可需要隐瞒了，是因为自己失忆了，所以很多事情不能让自己知道了吗？
明明说过……要回到从前的状态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甩开了脑中那些不合情理的念头，却是忽然道：“去外公那边一趟。”
“现在吗？”宁沅一怔。
“恩。”叶菀歌点头应了。
宁沅没了法子，只好让司机转头，一边小心地摸出手机。
叶菀歌眼尖，一眼看到宁沅的动作，蹙眉：“你在给谁联系？”
“我……我在联系阿大那边，问一下阿大现在的情况。”宁沅神色波澜不惊道。
叶菀歌看了他一会儿，这才道：“昨晚不是才问过吗？”
“恩，我有点担心。”
“我以为你在联系封少。”叶菀歌平静地说完这句话，倒是没有继续盯着宁沅看。
宁沅的心底大惊，却还是哑声道：“怎么会……”
虽是这么说，宁沅还是将那条信息打完了发送出去，这才端坐回去。
叶菀歌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宁沅身上落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宁沅却觉得心底愈发难受了几分，他对叶菀歌一直都是无话不说的忠诚，可是现在，他第一次隐瞒叶菀歌。
尽管这是为了叶菀歌和封慕辰好，但是……
宁沅还是觉得自己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
“你其实不用隐瞒我这些，”就在快要看到叶华庭的房子时，叶菀歌方才淡淡开口：“你在和封慕辰联系，是吗？”
“小小姐……”宁沅惊了一跳，连忙道：“小小姐，我只是……”
叶菀歌的脸上有说不出的无奈：“阿大到老十，都是封少给我的，是吧？”
宁沅没答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叶菀歌倒是不在意他是否开口，便也说了下去：“其实我身边真正是我自己的人，也只有你一个而已，可是如果连你都是对封慕辰无话不说，我会觉得很难过。”
叶菀歌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让宁沅听着都心惊：“小小姐的意思是，以后阿大他们都不是自己人了吗？”
他的声音很低，叶菀歌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希望你只是我的人而已，明白吗？”
“可是小小姐，曾经您和封少……也都是无话不说的。”宁沅心底有点难过。
叶菀歌笑笑：“你也说是曾经了。”
曾经两个字，那么轻飘飘的，却也像是将一切都给阻住了。
叶菀歌一直是个好小姐，虽然是叶家的继承人，但是在家里从未端着过小姐的架子，对他们更是不一般的好。
而宁沅却是看的出来，关于这个问题，叶菀歌已经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她的神色很安静，安静，却也拒人于千里之外。
叶菀歌始终有这样的能力，分明是温柔的神色，可是却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接近是好。
沉默了一会儿，宁沅小声应了：“是。”
叶菀歌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走了进去。
现在的封慕辰对自己，分明也没办法做到无话不说。
只是平衡了罢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叶菀歌还是觉得心底空落落地痛着，痛的如此分明。
叶华庭果然在下棋，这个时间的叶华庭，总是习惯自己一个人下完一个残局。
叶菀歌进去的时候，就闻到氤氲开来的茶香。
味道很熟悉，是叶华庭这里经常有的味道。
她笑笑，看过去：“外公。”
“小歌回来了。”叶华庭也笑了，拍拍椅子示意叶菀歌坐在对面，又问道：“今天怎么有空这么早过来？”
“封少也要过来的不是吗？”叶菀歌自然地问道。
叶华庭看了她一眼，刚想到过去的棋子，又缩回来了，轻叹了口气问：“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怎么，挺好的。”
“若是挺好的，也不会你说要来，封少那边就不来了。”叶华庭蹙眉。
叶菀歌的脸色有几分苍白，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
“新闻是真的吗？”叶华庭给叶菀歌倒了杯茶，问道。
叶菀歌不知道叶华庭说的是哪个新闻。
很显然，最近叶华庭的身体好多了，甚至已经可以行走自如。
她小声道：“如果说是游轮那件……”
“你把封慕辰那孩子给忘了？”叶华庭直白道。
叶菀歌心底微微一顿，酸涩地痛着：“恩，的确是有些记忆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医生说是海马体受损，刚好就将封慕辰给忘了。”
她说的平静，然而叶华庭却知道，这件事叶菀歌不可能是那么平静地接受的。
忘得彻彻底底也好，但是她并不是，她分明还记得自己的感情，却忘记了所有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叶菀歌看向叶华庭，眼底有明显的恳求：“外公，我和封慕辰从前……是不是感情真的很好？我们要结婚了，是吗？”
叶华庭一怔：“你们感情的确很好，结婚……我倒是没有听说，你不是也没到年纪吗？”
“是啊，”叶菀歌的脸上写满了落寞：“可是现在这些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