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看着眼前落魄的陆书渊，心底说不清是快意还是彻彻底底的放松。
那一刻，她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全都是值得的，在看到陆书渊绝望的眼神时，叶菀歌忽然很想笑。
良久，陆书渊方才一咬牙：“好，我知道了。”
叶菀歌微微一怔。
陆书渊这才沉声，一字一顿地道：“我愿意，不就是做秘书吗？我愿意做。”
叶菀歌淡淡地“哦”了一声，这才颔首道：“好，既然你愿意，那么事情就容易多了，我会去和叶总商谈，如果叶总答应，父亲即刻就可以上任。”
只要能够回到公司……
陆书渊的手指甲近乎狠狠陷进肉里，他的眼神带着满满的狠戾，心底却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回到这个公司，不管是做什么，他至少要先回来！
“但是现在叶总那边似乎是有秘书在的，你过去的话，你们就面对面办公吧。”叶菀歌自然地说着。
陆书渊一怔，面对面办公？
那他还怎么可能有机会做什么？
这个叶菀歌……是故意的吧？
陈烨在旁边静静看着，就像是在看猫玩弄老鼠似的。
明明再多一点就可以将它玩弄至死，可是猫咪是不愿意如此的，它只想随便地拨弄，然后看着老鼠越来越绝望的表情。
而现在很显然，陆书渊无处可逃，只能任由叶菀歌揉捏。
陈烨的目光满满的都是欣赏，而这落在陆书渊眼底，无疑像是更深一层的讽刺。
良久，陆书渊方才咬紧牙关问道：“我现在可以上去吗？”
“稍等。”叶菀歌给叶黎川打了个电话，很快，叶黎川就应了。
叶菀歌笑笑道：“我带你上去吧。”
他们走的是总裁专用电梯，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钱妍从里面走出来，见陆书渊来了，眼底显然是有几分惊异，还是对叶菀歌规规矩矩地颔首道：“叶副总，陆……先生这是……”
钱妍的语气满满的都是犹疑，显然是在想陆书渊还有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哦，从今天开始，陆先生就回来工作了，和你坐对面。”叶菀歌淡淡道。
钱妍一怔。
和自己对面？
可是自己明明是秘书啊……陆书渊这是要来和自己一起工作了？
钱妍自然是明白的，而今陆书渊早就没有任何实权了，陆书渊的夫人，那个曾经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女人沈令竹早就进去了，现在的陆书渊，可谓是相当地凄惨，可是……居然就沦落到来做秘书的程度？
钱妍没说话，只是眼底写满了震惊。
陆书渊觉得自己的嘴里几乎尝到了血腥味。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真的该回来吗？
回到了这里……真的是正确的吗？
钱妍见陆书渊不说话了，连忙笑笑道：“那我还是先去送文件了，叶副总，您们忙。”
她连个正眼都没给陆书渊一下，陆书渊心底极为不是滋味。
这个女人！
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字字句句都是爱意，当年的话陆书渊还记得呢！
现在可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离开了，甚至还这样不尊重自己！
钱妍快步走开，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可是费尽了力气方才争取到了留在叶氏的机会，对于她而言，现在的叶黎川无疑是一个更好的目标，尽管现在看来……叶黎川和陆书渊不一样，是绝对不会轻易中了自己的计策，但是这并不妨碍钱妍愿意留在这里工作。
叶黎川……绝对是一个好老板。
而自己一旦离开了叶氏，也绝对没可能找到比这里更好的工作了。
也正是因此，钱妍对于现在的工作，简直是不能更加珍惜。
至于陆书渊……那不过是自己路过的一个踏板罢了，现在他自己都自身难保，钱妍知道自己没能力管他。
陆书渊简直要被钱妍气死！
他清楚地记得之前钱妍是怎样巴结自己的，也正是因此，现在的落差感才让陆书渊更加难受。
“哼，”陆书渊冷冷看着关上的电梯门，不悦道：“贱人就是贱人。”
叶菀歌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陆先生不要忘了，您之后可是要和钱女士共事的，另外，你现在还没有正式人事程序，暂时就算是临时工吧，如果钱女士举报你有任何人身攻击行为，那么人事部会立刻请你离开。”
陆书渊又是一口气哽在喉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叶菀歌只是轻轻笑了笑，看着再次打开的门。
陆书渊走出去，就愈发觉得百感交集。
就是因为太熟悉了，所以忽然从屋里面换到屋外，让他感觉愈发不适应起来，越是走近，就越是想起自己在里面颐指气使的十年。
十年的时间啊……
他就是那样一步步将叶氏掌握在手掌心，再看着他们一点点作为，将叶氏再次夺走。
越是走近，陆书渊就越是觉得不甘心。
良久，他方才静静停下了，问道：“我坐在哪里？”
他盯着里面的施设，似乎是被叶黎川换过了一些，现在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富丽堂皇了。
“这里吧，一会儿能搬桌子过来，现在就请你先将就一下。”叶黎川走出来，淡淡道。
他看了陆书渊一会儿，问道：“能适应么？”
陆书渊抬头看向叶黎川：“以前是叶菀歌的特助，是吧？”
叶黎川轻笑了一声：“陆先生倒是记得清楚。”
“当然清楚啊，当年可是拍到过叶先生的英姿呢。”陆书渊冷笑道。
叶黎川冷冷看了陆书渊一眼，问道：“确定能做好秘书的本职工作吗？”
他这句话一说，陆书渊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现在这两个人想要让自己离开，完全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而自己偏偏还不识好歹在这里胡乱讲话。
想到这里，陆书渊立刻堆上谄媚的笑意：“那个，是我说错了话，我肯定是看错了，看错了。”
叶黎川的目光掠过，陆书渊立刻觉得浑身微微发寒。
这个男人……让人从心底感觉畏惧。
陆书渊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