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看向陆书渊，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轻轻笑了一声：“当做我爸爸啊……当然有过，任何一个孩子小时候，都是相信自己的爸爸肯定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只可惜……是你辜负了我的期待。”
陆书渊的眼神变了变。
叶菀歌便笑道：“现在是不可能了，曾经……大概是有的。”
陆书渊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赧然：“你不用说了。”
他是怎么对待叶菀歌的，他是清清楚楚地明白的。
这些年他又是如何纵容沈令竹的，他也是知晓的。
叶菀歌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早知如此……
当年或许就该杀了她。
在她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时候杀了她，就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事了。
陆书渊沉默良久，这才淡淡道：“这顿饭，现在这个时候了吃不吃还有什么意义。”
陈烨倒是笑了：“有些事情或许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陆书渊忍不住看了陈烨一眼。
陈烨便道：“更何况，现在最大的麻烦已经进去了，叶小姐也不一定就不能原谅你，毕竟你也是她的亲生父亲，不是吗？”
叶菀歌心底忍不住添了三分笑意，这陈烨是什么意思？想把自己推上道德高地让自己骑虎难下吗？
陆书渊果然也看向叶菀歌：“小歌，虽然我没什么本事，这些年对你也没有那么好……但是我毕竟是你爸爸。”
叶菀歌笑了：“所以？”
“那个……我之前也和陈少商量过了，我想回公司来，这些年我一直在工作，现在年纪也不大，忽然就这么退休了，在家里真的是待不住。”陆书渊的鬓角微微有点斑白了，显然，前段日子刚回家的时候还不是如此。
叶菀歌看着陆书渊，一言不发，陆书渊只好咬咬牙说下去：“那个，我虽然没有什么其他的能力，但是好歹也在公司工作了这么久，对于公司的事务也很熟悉，如果我回到公司，想必也能成为公司的助力。更何况，我现在手头也没有股份了，也不会影响公司什么不是吗？”
他这样低声下气地求着自己，叶菀歌看着，忽然就觉得有点想笑。
风水轮流转，风水轮流转。
那个曾经对自己的母亲颐指气使的那人，那个曾经杀了自己的母亲，甚至左右了自己的命运的男人。
而今终于也成为了这般狼狈的模样。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淡淡开口道：“你想要回来？”
“对，如果可以的话……任何一个职位都可以，我一点都不挑！”陆书渊急切道。
叶菀歌笑笑，神色看起来很是淡然：“可惜，现在比较适合的职位好像没有空缺，也不好随便安排人过去。”
“不过之前我不是将严心悦调走了吗？现在财务部倒是刚好少了一个副部长。”陈烨随口道。
叶菀歌蹙蹙眉：“财务部……这样不好吧，毕竟财务部那边也是一个技术性的工作，随便调人过去，容易出问题。”
陆书渊咬紧牙关，心说当年你调动严心悦过去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说？
陈烨倒是闲闲道：“不过毕竟陆总也是前总裁，如果去做一些简单的工作，委实是有点屈才了，面子上也过不去。”
叶菀歌摇摇头：“自然是不能做文员的，不然看起来也是有点奇怪，该说我们苛责前总裁了。”
她的语气那么平静，和陈烨一唱一和的，陆书渊忽然就有种不真实感，好像陈烨和叶菀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勾结到了一起，一起在这里对付自己似的。
陆书渊咬咬牙，道：“我都可以，至少，我想要一个能够回到公司的机会……”
叶菀歌微微颔首：“恩，可以。”
她沉默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总裁那边好像刚好缺少一个特助，回头我问一下小舅舅，看看能不能……”
“特助？”陆书渊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特助这个职位，委实是需要很多技能，如果父亲不介意的话，可以考虑要不要去做一下秘书，地点和之前的差不多，只是要在总裁办公室外面。”叶菀歌平静地说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父亲想必也不是单单想要回到公司吧，秘书这个职位其实还不错，也能知道很多关于公司的事情，如果要聘请特助的话，还是需要总裁批准的，如果只是要应征秘书，那么您一会儿直接过去就是了，去人事部报个到，就可以上岗了。”
陆书渊咬紧牙关，几乎想将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打死！
秘书……秘书……
甚至还说是同一个办公室！
自己堂堂公司前总裁，怎么可能给现在的总裁去当一个秘书！
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更何况秘书这个职位不比特助，那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陆书渊想着，怎么说叶菀歌也得给自己一个部长当当，自己才有回来的意义，可是做秘书！
“你疯了吧？”陆书渊咬紧牙关看向叶菀歌，脸色难看地仿佛要吃人：“你这是来羞辱我，你这是故意的！”
叶菀歌微怔，看了陆书渊一会儿，这才笑了：“父亲，你误会了。”
陆书渊还没答话，叶菀歌便自然地说道：“这么多年，父亲似乎都不明白，我是没有必要给你什么面子的，你既然收下了钱离开了公司，那么就没必要再回来，我也没有义务给你安排一份让你可以舒舒坦坦养着的工作，叶氏从来都不养闲人，是你在自取其辱。更何况，秘书这个职位怕是再适合不过了，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么抱歉，我没有办法为你安排。”
“陈少，陈少你可以的对吧？”陆书渊忽然一转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看向了陈烨。
陈烨也是公司的副总裁啊！论在公司内部的资历，分明是和叶菀歌差不多的。
陈烨微微蹙眉，看了叶菀歌一眼，这才笑道：“这是叶氏，陆先生，我能给您牵线搭桥，进一步的事情，怕是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