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看着车子一点点盘旋向上，刚想开口，身边的封慕辰却径自伸手，将叶菀歌的手拉住了。
叶菀歌怔了怔，微微垂眸，笑了。
其实她也并不是一定要问什么，只要和他在一起，即使不知道目的地，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多时，封慕辰便示意将车子停下了。
他带着叶菀歌出去，叶菀歌微微一怔，看向外面的一切。
“这是……S大厦的楼顶？”叶菀歌轻声问。
封慕辰点头：“怎么样？”
叶菀歌看过去，外面繁星点点，是许久不曾见过的景象。
楼很高，让叶菀歌觉得整个人仿佛都被夜空温柔地包裹了。
“有点冷。”她忍不住轻轻瑟缩了一下。
封慕辰忍不住笑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覆在了叶菀歌身上：“这里原本是不开放的，最近……我将它给开放了。”
“以后也会对公众开放吗？像是很多城市都有那种夜空观景平台，这里可以成为一个有名的旅游景点。”叶菀歌认真感慨着。
不得不说，从这个角度看下去，风景实在是太美了。
夜晚凉风阵阵，而看向下面，A城的夜景一览无余，让叶菀歌觉得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觉得，其实不开放也好，就让这里成为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像是儿时能够爬上的教学楼的天台一样，属于几个人的秘密花园一样的感觉。
叶菀歌笑了笑：“那个汽车回廊，也是刚刚修建好的吧？”
封慕辰不置可否。
叶菀歌笑意更深：“真的很美，我以前一直都觉得，这样的风景只有在乡村才能看到了，毕竟城市里面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星空，所以如果……”
“嘘——”封慕辰忽然伸手，将叶菀歌圈进怀里。
叶菀歌微微一怔，再一抬头，差点叫出声来。
漫天的星光像是受到了什么感染一样，慢慢地化作星轨，一点点地向中间集聚，然后在最中央，纷纷散开，像是流星滑落，壮美非常。
叶菀歌难以置信地捂住嘴：“怎……怎么会……”
这一刻，她方才发觉头顶竟是一个偌大的球型屏幕，将他们彻彻底底笼罩在其中。
叶菀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头顶的星空竟然又变了，漫天的星光星星点点，一点点地幻化，集聚，叶菀歌忍不住看向封慕辰，心跳愈发快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还是……这就是封慕辰想要给她的。
在叶菀歌惊喜的目光中，星光慢慢幻化成一排字——
“Iloveyou。”
叶菀歌睁大眼睛，呆呆地看向头顶的球幕。
他们在一起太久了，太久了。
久到仿佛连朝夕都变成了习惯，她已经不再去想惊喜，苏茵茵也无数次说过，其实他们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何须这样的所谓惊喜。
可是当看到眼前的一切，叶菀歌感觉自己差一点就落泪了。
封慕辰微微一笑，拉着叶菀歌的手到了落地窗边。
外面还是和以往一样，车水马龙。
A城的夜晚，永远都是繁华无比的。
而就在下一秒，江边新城所有超过了30层的高楼，灯光一下子都熄灭了。
然后此起彼伏地，亮了起来。
叶菀歌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忍不住捂住了唇。
那是他们曾经一起奋斗过的地方，是那样地意义非凡。
而现在，江边新城次第亮起的字，和封慕辰在她耳畔轻轻念出的如出一辙——
“小歌，我们结婚吧。”
叶菀歌难以置信地转头，封慕辰单膝跪地，素来冷静的眸子也染了些许紧张。
他的手微微发颤，却执着地举着那打开的首饰盒：“小歌，嫁给我，好吗？”
S大厦的楼顶，灯光熄灭了，球幕上一幕一幕，放着他们相识以来的片段。
而窗外，灿烂的礼花绚烂夺目，和每年元旦的如出一辙。
叶菀歌忽然觉得眼眶很热，她捂住嘴，呆呆地看向面前的封慕辰。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封慕辰会特别准备这些。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她一直都知道。
她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头顶的球幕，然而那才是真正的催泪弹。
十年，她那么艰辛走过的十年，他一直都在。
良久，叶菀歌方才小心地点点头：“当然。”
除了你，我从未想过我这一生，还会和任何人一起这样携手走过。
封慕辰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小心却坚定地将戒指戴上了叶菀歌的手指。
叶菀歌抿着唇，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曾经，刚刚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叶菀歌从未憧憬过爱情。
那时候的叶菀歌，眼底只有复仇二字，除此之外别无他话，可是现在——
“为什么是今天？”
叶菀歌小声问。
封慕辰笑笑：“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日子。”
“第一次？”叶菀歌一怔。
“那时候你还很小，还在婴儿床上。”封慕辰看着叶菀歌，指着头顶的球幕道：“喏。”
叶菀歌跟着看过去，忍不住失笑。
还真是很小。
婴儿床上的叶菀歌懵懂地咬着手指，目光却静静锁定在旁边的封慕辰身上。
彼时的封慕辰本应是调皮的年纪，却站在叶菀歌的床边，认真地和床上的小家伙对视着。
那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眼，就是一生。
“我们其实也算是严格意义上的青梅竹马了吧？”叶菀歌忍不住侧头问。
她一侧头，刚好吻上了封慕辰的唇。
封慕辰微微一笑，伸手将人揽紧，加深了这个吻。
缠绵缱绻，谁都不肯将怀里的人放开。
“我爱你，小歌。”
“我也是。”叶菀歌微微红了脸，低声道。
封慕辰还想说什么，叶菀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烟火散尽，叶菀歌忍不住失笑。
像是一场梦，在这一刻，慢慢划上休止符。
“我……接一下电话。”叶菀歌忍笑道。
封慕辰摇摇头，叹气：“下次这样的重要场合，一定不能让你带电话上来。”
叶菀歌笑出声，亲了封慕辰一口，看向手机，眉头就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