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倒是没有在考虑这些，反而是在想着谢南筠的事情。
“她之前提供的消息，后来还有什么进展吗？”叶菀歌看向封慕辰。
她知道，封慕辰这些天始终没有放下这件事，尽管没有和自己说明，但是封慕辰经常自己一个人看很久。
封慕辰道：“有，那个人已经找到了，但是不愿意出来作证，很可能是已经被陈烨买通了。”
叶菀歌一怔，蹙起眉头。
陈烨收买人心的手段叶菀歌见的多了，她太了解陈烨，陈烨这个人一旦想要将事情彻底掩藏起来，他不介意用各种财力物力人力，更何况，这件事是绑架罪外加贩卖人口，放到港城内地，那都是重罪。
陈烨是决计不愿意让自己和这件事沾染到一起的。
“那么……现在线索算是断了，是吗？”叶菀歌轻声问。
“陈媛媛那边还有一点希望，而且如果谢南筠肯在庭上作证，那么就一定会启动法律程序来调查。”封慕辰沉声道。
叶菀歌看过去：“陈媛媛那边，既然已经和陈烨断绝联系了，陈烨估计也不会相信她了，想要从陈媛媛那边入手，怕是难上加难。”
“的确，陈媛媛这次做事有失妥当，正常来说，她应该保持和陈烨的兄妹关系，陈烨还有可能会透露一二，一旦她彻底表明了态度，陈烨是不可能信任她半点了。”封慕辰蹙紧眉头。
叶菀歌笑笑：“太难了。陈媛媛的性格和我们不一样，她是不太会伪装的，想要让陈媛媛在陈烨面前伪装，甚至还要套话，我觉得不可能。”
“我们？”封慕辰捕捉到了关键词，微微扬起唇角。
叶菀歌一怔，笑了：“是啊，我说的是我们。”
这么多天的相处，叶菀歌太了然，她之所以能够自然地找到和封慕辰的相处模式，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们骨子里面是相似的。
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了解彼此的习惯彼此的底线，即使……
对于叶菀歌而言，这无异于重新开始。
但是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封慕辰却忽然没来由地想起，如果说相似……
其实很多地方，叶菀歌和陈烨，也是如出一辙。
陈烨之所以欣赏叶菀歌，也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罢。
沉默了一会儿，封慕辰方才说了下去：“不过我们的目的从最开始也不是要彻底在法庭上抓捕陈烨，只要能够让陈烨的名誉受损，已经足够了。”
让公众对陈烨产生怀疑，一个会为了儿女情长而做出这样极端事情的人，绝对不会是人们所信任的商业大亨。
这样一来二去，陈烨就很难再与叶封二人抗衡了。
叶菀歌颔首：“我明白。”
有些时候，单刀直入的效果，或许没有婉转前进来的好。
她自然明白。
到了港城，叶菀歌想要去找叶黎川苏茵茵他们，却被告知二人提前一小时已经回内地了，看来是急着回去接管叶氏的事情。
叶菀歌笑笑，心底稍安，索性和封慕辰一起去监狱见谢南筠了。
自从那次事情过后，这是叶菀歌第一次见到谢南筠。
谢南筠穿着朴素的衣服，坐在叶菀歌对面，脸上的神色尤为复杂。
“好久不见。”叶菀歌弯唇笑了。
谢南筠简直要恨死叶菀歌这样的笑容。
她永远都是那样地出色，在她的对面，谢南筠只觉自惭形秽。
“你好了，是吧？”谢南筠几乎是咬紧牙关问道。
叶菀歌想了想，点头：“不知道你说的是哪方面，不过我现在的确都很好。”
“你真是不要脸啊……”谢南筠嗤笑了一声：“明明都不记得封慕辰了，还要赖在封慕辰身边，你觉得这样开心吗？利用封慕辰对你的感情，然后一点点让他帮着你，铲除掉身边所有对你有威胁的人，你开心吗？”
封慕辰沉声道：“谢南筠，我希望你注意你的言辞。”
“你不用维护她！”谢南筠的声音尖刻了几分：“我怎么就注意言辞了，我还不够注意吗！我说的哪一句不对了，啊？你说到底，本事在哪里了？还不是靠着男人一步步走到了现在？你觉得委屈了，我还觉得委屈呢！没有你，这一切都是我的，封慕辰也是我的！”
她的声音很大，外面的狱警蹙紧眉头，随时都要进来了。
这句话之前谢南筠就说过，叶菀歌看了她一会儿，只是笑了笑，觉得有点替她悲哀。
“谢南筠，你真的认为，没有了我，你就可以和封慕辰在一起吗？”
“你……”谢南筠气结。
“你没有任何优势。”叶菀歌平静地开口：“无论是在什么方面，你都比不过我，家室也好，性格也好，才学也罢，甚至连容貌，你都比不过我，所以你的自信心到底是从何而来？”
叶菀歌很少这样咄咄逼人，即使是这样的时刻，她的语气依然是平静的，衬托地对面的谢南筠仿佛一个疯子。
谢南筠目呲欲裂，哑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居然侮辱我！”
“我说错了吗？”叶菀歌冷笑道。
谢南筠脸色愈发难堪：“你不要脸！”
叶菀歌忍笑：“连骂人都只会这句，不然就是只会将我绑架，谢小姐，不得不说，你并不像是所谓的豪门女孩，相反，你更像是一个市井泼妇的手段，实在是太低级了。”
谢南筠简直难以置信，她看向封慕辰：“慕辰，你知道你的叶菀歌是这样的人吗？她，她居然这样说话！”
她满心想的都是封慕辰现在还等着自己说陈烨的事情，自然不会过分为难自己，这时候肯定也是要帮自己说话的！
然而谢南筠到底还是想多了，封慕辰只是淡淡问道：“小歌说错了吗？谢小姐，我希望你对自己多一点自知之明。”
谢南筠傻了，彻彻底底地傻了。
如果说叶菀歌的话让她无地自容，那么封慕辰，他冰冷的这句话就像是当胸一剑，刺透了她所有的，关于未来的虚幻的构想。
“你对其他女孩子，从来都不会如此残忍。”谢南筠苍白着脸，说道。
封慕辰看了她一会儿，淡淡颔首：“其他人也没有想过要伤害小歌。”
是啊，伤害小歌。
他的世界里，仿佛永远都只有叶菀歌一个人。
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