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也很想知道，当年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想的，居然就和陆书渊在一起了。
的确，她看过曾经的照片，陆书渊看起来器宇轩昂。
可是无论怎么说，他也比不上封文轩半点。
更遑论当时的她的母亲，身边有很多青年才俊，根本不愁找到一个更加适合的人在一起一生一世。
而她选择了陆书渊，这个无论怎么看，都十分有违常理的选择。
叶菀歌蹙蹙眉，道：“可能是因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这是这么多年来人们给出的定义，人们认为，很多富二代的女孩子，都是不懂得生活的艰辛，也不懂得爱情究竟是什么，生活又是什么，这才会被人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在一起了。
可是……
叶菀歌愈发想起，当年母亲离开前，未必是无知无觉的。
她眼底的失望，她提前给自己设置好的信托基金，都说明了一件事——
她在防备陆书渊。
如果她真的如她所说那样爱着陆书渊，她何必要提防？
陆书渊和沈令竹当时愈发大胆，叶风妍真的会一直无知无觉吗？
叶菀歌哑声道：“其实我只是不知道，当年，妈妈如果是明知道陆书渊害了她，会不会走得更加痛苦……”
封慕辰心底一痛。
叶菀歌低声说着：“到底是无知更加痛苦，还是明知道一切，却还是要被迫走向死亡，连个求救的机会都没有更加痛苦，更何况，杀了她的人……是她曾经最信赖的人。”
直到现在，时间都过去十年了，叶菀歌依然清楚地记得前世自己死亡时候的光景。
那时候，她也曾经那样信赖沈令竹，信赖着自己的父亲。
她还愚蠢地认为，他们不会害自己。
也正是因此，当梁轲和沈令竹说了那番话，当梁轲将尖刀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叶菀歌始终记得那种感觉，被背叛的感觉，撕心裂肺的感觉。
那样的感觉，叶风妍也曾经经历过吗？
想起这些，叶菀歌就觉得心如刀绞。
“别想了，”封慕辰看着叶菀歌的神色，心痛地厉害，他伸手将叶菀歌揽进怀里，语气很温和：“别想了，乖。”
叶菀歌趴在封慕辰的怀抱，呼吸着专属于他的清冷的气息，没来由的，心也就跟着慢慢平静下来。
“好。”叶菀歌轻声应了。
封慕辰这才轻叹了口气：“一会儿陆书渊来了，你记得……”
“放心，我会维持自己的情绪的。”叶菀歌笑笑。
封慕辰颔首，道：“本来没想和你说的，但是……昨天白容声先生来了消息，说陆书渊找到他了。”
叶菀歌微微蹙眉：“陆书渊找到了白先生？”
“没错，正常来说，白容声是不愿意见这种名声烂透了的人，但是陆书渊给了白容声一笔钱，是白容声没办法拒绝的数字，于是白容声安排了过几天和陆书渊的晚宴。”封慕辰道。
叶菀歌怔住：“白容声没办法拒绝的数字？”
“你觉得是多少。”封慕辰含笑问。
他的眼底有满满的嘲意，叶菀歌想了想，却是忍不住想起当天在游轮上，白容声曾经说过，他是一个商人，商人就要遵守商人的游戏规则。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利益二字而已。
“三千万？”根据叶菀歌的印象，现在的陆书渊能够拿出来的，最多也就是如此了。
封慕辰摇摇头，淡淡道：“他给的数字，是一个亿。”
叶菀歌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摇摇头道：“不可能的，他哪里来的一个亿？”
“的确，我当时也是这个反应。”封慕辰轻笑一声：“但是陆书渊的确是这样说的。”
叶菀歌摇摇头：“这么多天，我一直都有让人去观察他的举动，基本上没有人答应过他的合作，他也没有任何得到资金的途径，除非……”
封慕辰看向叶菀歌，微微颔首：“我也想到了你说的那个方面。”
高利贷……
他这是打算用一笔巨资，来吸引白容声的注意力，倘若能够掺和进白容声达业集团的生意里面，他认为自己是可以回本的。
陆书渊……他想要背水一战。
叶菀歌蹙蹙眉，道：“他想的很好，但是倘若在这个时候被打断了，之后就没有可能再东山再起了。”
“估计来了。”封慕辰看向窗外。
果然，不多时，门外的宁沅就示意陆书渊到了。
陆书渊是匆匆进来的，他显然没坐出租车，因为头上的汗几乎是滚落下来，在这个季节，实属少见。
叶菀歌的脸色有点复杂，在她的印象中，陆书渊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当年和叶风妍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他永远都是照顾自己照顾地极为妥帖，甚至到了近乎偏执的程度。
可是现在……他也是可以挤着公交地铁来上门的人了。
陆书渊讪讪地笑了笑，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这样子不太好：“那个，抱歉啊，我是没把小歌和封少当外人，就这么邋里邋遢地来了。”
叶菀歌定了定神，道：“没事，要冰水吗？”
“谢谢，谢谢谢谢。”
时隔几日，陆书渊看起来谦卑了不少，至少看起来不让叶菀歌觉得烦厌了。
她看了陆书渊一会儿，这才问道：“你想要严心悦的联系方式。”
“不，我不需要她的联系方式，只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之前，我也是负了她，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至少她今年过生日，想请小歌帮我传递一下祝福，往后的日子，她的孩子，我怎么说也是要管的。”
叶菀歌忽然明白了陆书渊的意思。
陆菀情这脾气，将来是没可能管他的死活了，自己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孩子，但是陆书渊自己心底也明镜，自己是不会给他养老的，也正是因此，他打上了严心悦孩子的主意。
“你是担心自己绝后，是么？”叶菀歌直白地问道。
陆书渊有点尴尬：“你看小歌说的……我没这个意思，而且心悦那个，那不也是个女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