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慕辰将陈烨对叶黎川的怀疑说了一遍，倒是挑挑拣拣地没有说出陈烨给出的条件。
叶菀歌听了，微微蹙眉：“我记得这件事，之前陈媛媛也说过，她会下意识地害怕我的小舅舅。”
“恩，但是现在看来，她将这件事说给了陈烨听。”封慕辰沉声道。
“其实陈媛媛变化太快，我倒是有点意外。”叶菀歌轻叹了口气，道。
封慕辰倒是没觉得怎么意外。
陈烨对陈媛媛的控制手段始终很简单，以前是靠钱，现在是靠着谈感情。
陈媛媛那点段位，在陈烨手中简直是不够看的，可以说，陈烨若是想要控制陈媛媛，轻轻松松就可以将她彻底搞定。
而在这些面前，陈媛媛对叶菀歌的感情简直是不值一提。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放弃自己能够唾手可得的一切。陈媛媛想必也不例外。
曾经说过要彻底脱离陈家，可是兜兜转转才多久，她就又一次回去了。
封慕辰没有指摘的意思，只是道：“关于陈烨说的事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件事……”叶菀歌顿了顿，忽然问道：“他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件事？”
叶菀歌的语气忽然变得有点惶急。
可是封慕辰却是误会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问道：“你怀疑我骗你？”
“啊？”叶菀歌一怔，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我是想说……”
“小歌，我的确对这些都知情，那时候你没有隐瞒过我这些，但是……这些消息不是我传递出去的，我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地让叶菀歌觉得难过。
她从未想过，要封慕辰这样解释。
他解释给叶菀歌听的时候，明明语气波澜不惊，可是叶菀歌只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蹭着她的心尖，让叶菀歌几乎要哭了出来。
她怎么可能……这样怀疑封慕辰？
在封慕辰眼中，他们的关系已经变成这个模样了吗？
隔着遥远的距离，封慕辰显然无法捕捉到叶菀歌的内心，见叶菀歌没开口，他索性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你觉得不放心的话……”
“我没有。”叶菀歌终于忍不住了。
她咬紧牙关，一叠声地说着：“我没有，你别这样说好吗？我……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后面的语气很轻很轻，却让人听着就觉得难过。
封慕辰怔住了，良久方才轻声应了：“抱歉。”
“我知道，前段时间我的确怀疑过你，但是我真的后悔了。”叶菀歌哑声道。
封慕辰忽然心疼地无可附加。
他知道，叶菀歌打开她的心究竟有多么难。
她曾经用了十年的时间彻彻底底相信了他，彻彻底底对他敞开了心扉，他们是知己，也是爱人，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也是危难时刻可以分担一切的那个人。
可是现在……好像一瞬间，过去的一切全都坍塌了，什么都不剩了。
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沉默地响应着，总有一天会全部都回到他们之间。
那些默契，那些自然而然的信赖和依赖，总会回来。
封慕辰闭了闭眼，道：“没事的，我明白。”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这才笑道：“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他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他……威胁你了？”
她的语气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现在他认为他将你控制在了港城，所以要进一步采取行动了是吗？”
封慕辰微微挑眉，看来他的小姑娘，清醒了以后反应果然一如既往地快。
笑了笑，封慕辰点头：“的确是如此。他想要云翳。”
叶菀歌蹙紧眉头：“这个时候要云翳，我想可能是为了让云翳供出你来，或者让云翳来背锅，如果云翳背锅了，那么你就会被认为是幕后的那个人……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封慕辰点点头，又问了一遍：“叶先生的经历背景，是无懈可击的吗？”
“我可以再加强一些内容，但是我想，现在这样也已经是近似于完美了。”
“不要加强，”封慕辰顿了顿，道：“如果你相信我，不要再去动任何一个部分，现在难保陈烨是否已经将这些内容散播出去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盯着的人一定不少。”
叶菀歌眨眨眼，点头应了。
她心底总有种隐隐的担忧，好像有什么正在死灰复燃。
那种感觉……并不是什么好的预感。
“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让叶先生也做好准备，如果一旦他们查到了什么，记者怕是会蜂拥而至，更重要的是，为了保证他的主动地位，我想陈烨会选择在你们试图弹劾他渎职的股东大会前，将证据搜集完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封慕辰沉声道。
他的语气十分淡然自若，很显然，在给叶菀歌打这个电话之前，他也是做了很多准备的。
叶菀歌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应了。
她抓着手机，忽然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有什么记忆冲进了脑海，一瞬间，来不及捕捉，却让叶菀歌觉得有点恍惚。
“小歌，小歌？”封慕辰的声音穿插进来，叶菀歌这才恍然：“哦，恩。”
封慕辰就知道，她刚刚肯定是在发呆了。
轻叹了口气，封慕辰笑道：“好了，累了的话，就早点去休息。”
“好，我还要去和小舅舅谈谈这件事，对了……你那边有录音吗？我……”
“已经发给你了。”封慕辰的语气带笑。
叶菀歌怔了怔，也跟着笑了：“那好。”
他永远是如此深谙自己的习惯，甚至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未雨绸缪地准备好。
在和自己的配合上，也是如此天衣无缝。
叶菀歌闭了闭眼，看向宁沅：“开颅手术安排在了股东大会之后那天，是吧？”
“小小姐……您真的不打算和……”宁沅生生将封少两个字吞了回去，道：“叶先生和叶老先生商量一下吗？”
就像是没听出宁沅一瞬间的改变一样，叶菀歌摇摇头，只是笑道：“不商量了，他们不会答应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