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尴尬地笑笑，看向封慕辰：“抱歉，刚刚我走神了。”
“没什么，我想让你看一下这个。”封慕辰说着，将屏幕转过来。
“是陈烨？”叶菀歌微微一怔。
封慕辰颔首：“陈烨昨天还参加了内地的一个金融峰会，既然他如此大张旗鼓地出现了，大概很快就会被律政署找上门去。”
叶菀歌点头：“是该找到他了，现在一直都将目光集聚在我们这里，很奇怪，本来这次陈媛媛的事情，我就总觉得有点自导自演的感觉。”
封慕辰一怔：“你也有这种感觉？”
“不是吗？”叶菀歌蹙眉：“但是倘若说自导自演，那么陈烨一定将媛媛给彻底控制住了，不然媛媛也不会忽然就将你给兜了进去。”
封慕辰若有所思地点头：“的确如此，而且陈媛媛之前来我们这里的时候，分明还是和陈烨关系不愉，可是一晃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心一意相信着陈烨，这倒是有点说不通。”
叶菀歌轻叹了口气：“想要控制人心，总还是有办法的吧？”
这句话饱含深意，封慕辰忍不住看了叶菀歌一眼：“小歌，你到底怎么了？”
“什么？”叶菀歌眨眨眼。
“你不相信我。”封慕辰沉默了一下，道。
叶菀歌笑了：“怎么会……我只是说我的一些想法而已。”
“小歌。”封慕辰沉声道：“如果你想到了什么，你可以和我说，不必憋在心里，知道吗？”封慕辰蹙眉。
叶菀歌只是笑了笑：“我没有想到什么，我很好。”
她的确……掩饰的很好。
封慕辰的手无力地攥紧，仔细回想了一下，总觉得叶菀歌的所有反常，都是从陈媛媛那里开始的，还有自己的那个梦。
封慕辰顿了顿，沉声道：“那个梦，其实还有后续。”
他转头，就见叶菀歌根本没有在听，她的目光定格在窗外的车水马龙中，犹自道：“今天的车真的很多，感觉我们要堵车了。”
她忽然这么一句，让封慕辰的话没有说下去，只是伴着她的话头笑了笑：“是啊。”
“不过你一直瞒着我的，我二十岁的生日礼物，究竟是什么啊？”叶菀歌忽然转头看向封慕辰，眼底的笑意满当当的，几乎要溢出来。
封慕辰只觉得心都跟着轻轻荡了荡，然而沉默了一下，他还是摇摇头，笑道：“现在……或许不太适合送给你了。”
叶菀歌的态度始终是飘忽不定，让人摸不清头脑。
每次封慕辰觉得他们的关系就要恢复如常，叶菀歌就会很是直接地将封慕辰推开。
一来二去，封慕辰终于明白，其实他们的关系，或许真的没有那么容易恢复如常了。
十年养成的默契，十年养成的习惯，封慕辰总觉得，应该就如同刻入骨血一样自然。
可是一场车祸，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殆尽。
封慕辰忽然觉得，会不会……
真的就如同当年的叶风妍和封文轩一样，他们也就这样慢慢走远？
曾经封慕辰认为那都是因为他们不够爱，可是自己呢？
他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他无数次认为自己可以握紧叶菀歌的手。
可是到了最后，也不过是看着他的小姑娘，慢慢地，却无比坚定地走远罢了。
叶菀歌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些，她犹自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封慕辰的梦境，还有陈媛媛的话。
她明白，封慕辰和自己的前世，定然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只是是什么样的关联？
他也是从前世而来吗？
他在自己的前世今生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每次想要否定他的好，叶菀歌就会忍不住想起旁人提起封慕辰的时候，对自己的艳羡，同样会想起他看向自己时的温柔，还有护住自己时候的坚定。
叶菀歌总觉得，倘若真的在生死关头，封慕辰……是会愿意用生命护着自己的。
每每想起这些，叶菀歌就觉得心底难受的很。
自己在怀疑的，是这样的一个人……
封慕辰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陪在叶菀歌身边。
等叶菀歌回过神来，车子已经停在了宾馆前。
“你先回去休息。”封慕辰说道。
“你去哪里？”话音未落，封慕辰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叶菀歌蹙眉问道。
封慕辰只是笑笑：“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慕辰……”叶菀歌蹙紧眉头，想要叫他一声。
封慕辰摇摇头：“好好休息吧，你今天状态不太好。”
封慕辰的语气很平静，神色也一如既往的温和，他看着叶菀歌，仿佛他们之间没有过之前那样僵持的气氛。
叶菀歌知道，封慕辰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又一次想要将自己隔绝开来。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给自己选择的机会。
宁沅看向叶菀歌，笑道：“小小姐，上去休息吧，您今天的确脸色不太好。”
叶菀歌的心底百味杂陈，顿了顿，这才点头。
跟着宁沅上楼时，叶菀歌忍不住看了宁沅好一会儿。
他的心思纯净，很难看到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即使是刚刚自己和封慕辰之间暗波涌动的时候，宁沅想必也只觉得自己今天状态不好罢了。
想到这里，叶菀歌刚刚进入房间，就将宁沅也叫了过来：“你陪我说说话。”
“恩，小小姐怎么了？”宁沅应声坐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叶菀歌微微垂眸，过了一会儿方才道：“你觉得封慕辰是个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在叶菀歌刚刚失忆的时候，曾经无数次问过旁边的人，而现在……就在宁沅觉得他的小小姐和封少之间已经走回正轨的时候，叶菀歌又一次提起。
宁沅沉默了一会儿，道：“封少对您很好，是那种不遗余力的好，小小姐……您是在怀疑封少吗？”
“不是，我只是想要再次听一听，你们对他的评价。”
叶菀歌垂眸，这才恍如不经意地问道：“那陈少呢？陈烨？”
“他对您完全都是利益关系，根本不存在好不好吧？”宁沅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