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叶菀歌的床边，忽然感觉自己的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良久，叶菀歌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一眼就看到明显有点紧张的封慕辰。
他永远都是冷静而自持的样子，也正是因此，见到封慕辰难得的紧张，叶菀歌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紧，看向封慕辰，忍不住轻轻张了张嘴，小声道：“那个……我……”
“帮你擦头发。”封慕辰接过毛巾，道。
叶菀歌的头发很柔软，封慕辰慢慢就不怎么喜欢用吹风机，总觉得会伤了叶菀歌的发质。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是封慕辰帮叶菀歌擦着擦着，叶菀歌就睡着了。
然而这一次，叶菀歌却没有应，只是笑着道：“吹风机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你也能早点休息。”
封慕辰的手微微一顿。
叶菀歌笑着将吹风机塞进他手里，理直气壮地躺下了：“拜托你了。”
封慕辰莞尔。
他喜欢她这种不动声色的撒娇和偶尔的任性，总让封慕辰感觉得到，叶菀歌是真的回来了。
他心心念念的那个熟悉的叶菀歌，是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封慕辰的动作很慢，像是害怕惊扰了叶菀歌的睡意似的。
叶菀歌也就真的躺在封慕辰的腿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良久，就在封慕辰打算将叶菀歌挪到床上去时，叶菀歌终于懵懂着开口了：“慕辰……”
封慕辰微微僵住了。
他回头看向叶菀歌，就见小家伙认认真真地翻了个身，哑声道：“喜欢你。”
封慕辰彻底怔住。
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是现在这样，感觉心脏饱满地像是要滴出水来。
封慕辰垂眸站在叶菀歌的床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叶菀歌在说梦话，说完了，唇角还带着甜甜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封慕辰垂眸笑了笑，俯身，在叶菀歌的唇瓣上印下一个暖热的吻：“晚安。”
晚安，我的小姑娘。
第二天，叶菀歌醒来的时候简直神清气爽。
她费了一会儿功夫方才想起来昨天的事情，不得不说，昨天一整天的时间里委实是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叶菀歌几乎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
想到这里，叶菀歌几乎是急忙抓起拖鞋就冲了下去。
封慕辰果然还在客厅里翻看着今天的报纸，看起来有点像是退休老干部。
叶菀歌站在楼梯上，这才有种实感。
封慕辰抬眼看过来，笑了笑道：“睡了十个小时，小猪一样。”
叶菀歌扁扁嘴，也不闹，只是慢吞吞下来：“吃什么啊？”
“一会儿就来了。”封慕辰好笑。
从前的叶菀歌是真的回来了。
封慕辰知道。
之前叶菀歌还失忆的时候，虽然还很确定地知道喜欢着自己，可是从来不肯和自己有半点亲密，更遑论是这样一天三遍地问着吃什么。
封慕辰微微弯唇，看向厨房。
果然，不多一会儿，宁沅就捧着托盘出来了：“小小姐，封少。”
他显然也是心情很好，脸色都轻松了不少。
叶菀歌想起自己之前甚至还觉得身边人都被封慕辰收买了，心底就很不自在。
封慕辰显然看出了叶菀歌的心思，敲敲桌子道：“说起来，陈烨和陈媛媛可能会问你的问题，准备了吗？”
叶菀歌一怔，摇摇头。
封慕辰将一张纸推过去：“你可以看一下，这是我们这边的律师提出的。”
叶菀歌认真看了一遍，道：“对了，媒体舆论那边，你打算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会影响你的综合评定吧？不是S城那边有项目吗？”
“那个项目是苏家负责的。”封慕辰抿抿唇，道。
叶菀歌一怔：“苏茵茵？”
“对。”
“苏伯伯不是负责A城的事务吗？怎么转到S城去了？”叶菀歌诧异道。
“算是升职吧，之后可能要转到国家级去，现在先在S城做一个跳板。”封慕辰解释道。
叶菀歌对这些事情不甚了然，却也是跟着点点头：“那么……”
“内地的舆论我已经在控制，但是很显然从，已经有了一些不利影响。”封慕辰道。
叶菀歌颔首：“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港城这边彻底将陈烨打倒，坐实了他诽谤的罪名，这样一来二去，才是一个优秀的反转。”
封慕辰笑了。
那种熟悉的默契感回来了，让封慕辰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几分。
叶菀歌看他，眨眨眼，道：“是这样吧？”
“没错。”封慕辰颔首。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永远都是无所畏惧。
而现在，封慕辰终于找到了久违的感觉。
“这些就是我负责的部分是吧？”叶菀歌看了一会儿，点头：“放心，开庭之前我会记下的。”
封慕辰轻描淡写地点头：“恩，还有不到一小时，你加油。”
叶菀歌睁大眼睛：“不到一小时？”
“对。”封慕辰笑笑。
叶菀歌难以置信：“你你你……昨天怎么不和我说？”
哪里有开庭之前不到一小时给这么多的？
封慕辰平静道：“昨天我们久别重逢，自然不能让这些事情扰乱了情绪。”
叶菀歌简直要哭出来了：“我这就去背下来……”
“回来，”封慕辰指了指桌上的点心：“先吃早饭，这次开庭审理时间可能会很长，不吃饭怎么撑得住？”
叶菀歌简直想打他。
这么重要的事情，只给一小时的准备时间，居然还威逼利诱自己吃饭？
然而看着封慕辰的表情，叶菀歌沉默了下来，慢吞吞不甘不愿地吃起早点。
封慕辰看着叶菀歌乖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这样的氛围……
这样的感觉，居然也会觉得好久不见。
叶菀歌好不容易在封慕辰的目光下吃完了这一餐，忙不迭地跑了。
她没办法去思考，只能努力地将手中的东西一页页看完了，这才匆匆下来：“是不是该出发了？”
楼下只有宁沅一个人。
叶菀歌一下子呆住了：“慕辰呢？”
她的语气满是惶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