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叶菀歌总觉得这才是苏茵茵来这里的目的。
轻咳一声，叶菀歌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不太好。”
“是吗……”苏茵茵的语气带着三分仓皇。
叶菀歌哑声道：“小舅舅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他现在找了一个酒店长租，然后人也一直待在那边，我回到内地之前去看过一次，他的生活完全乱了。”
叶菀歌努力让自己不掺杂任何感情地说出这番话，平平静静的。
苏茵茵只是微微垂着头，什么都没说。
良久，她方才低声道：“原来已经这样了……”
“恩。”叶菀歌点头应下，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他……其实还是喜欢你的。”
“我们不可能了。”苏茵茵闭了闭眼，眼底满是痛楚。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带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叶菀歌只能沉默。
不可能了……吗？
她曾经觉得苏茵茵和叶黎川简直是太配了，只可惜……他们之间竟是比自己和封慕辰还要坎坷百倍。
苏茵茵掐着自己的手背，像是要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一样。
然而叶菀歌目光掠过，却见苏茵茵的手背已经青紫了。
她顿时就有点心疼，伸手过去，强行将苏茵茵的手隔开了：“别想了，有些人……恩，如果努力也是有缘无分，那可能就是真的没可能在一起，别想那么多了。”
苏茵茵苦笑了一声：“是啊……有些人就是努力了，都是有缘无分。”
叶菀歌不知道自己这样说，苏茵茵是不是会觉得舒心一些。
不管如何，苏茵茵的确没有再露出那种让人看了都想流泪的表情，只是努力吸了口气，问道：“你和封少还好吧？”
“我们挺好的。”叶菀歌笑笑，没有提起自己的失忆风波。
她总有种自信，就是自己和封慕辰无论怎样兜兜转转，最后都一定会殊途同归。
可是苏茵茵和叶黎川呢……
他们的手松开了，就真的散了吗？
苏茵茵显然不愿意再纠缠这个话题，只是吸了口气道：“对了，我最近回家的时候，父亲和我说，最近陈烨和封少正在一起争一个项目？”
她的语气稀松平常，像是往常一样。
叶菀歌却只是看了苏茵茵一会儿，问道：“你现在问这个，苏伯伯……不会生气吗？”
苏茵茵一怔，笑了：“我的朋友的事情，我说两句话都不行吗？”
叶菀歌松了口气：“其实我之前也想过要和你说这件事的，但是我有点担心……”
“担心我爸说你利用我。”苏茵茵无奈道：“我利用你的时候还少吗？”
她的语气带着俏皮的笑意，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难过伤心模样？
叶菀歌暗自松了口气，点头道：“谢谢。”
“不用谢，我先和你说一下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具体的评定是怎么做的，但是的确……现在看来，封氏很危险，现在整体资质评定的分数来看，陈氏是相对更高的。”苏茵茵沉声道。
叶菀歌微微一怔。
苏茵茵并不了解商业规律，叶菀歌却是明白得很。
现在这样的情形看过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陈氏占优。
陈氏的经济结构已经破烂不堪，即使对手不是稳健如封氏，理论上都是不可能占优的。
然而……
按照苏茵茵的说法，如果按照现在的状态继续下去，竟是陈氏要领先一筹了？
叶菀歌和封慕辰对视一眼，眼底尽是担忧。
苏茵茵继续说了下去：“我想了一下，应该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所以……”她顿了顿，道：“我想让你们和我父亲见一面。”
这倒是让叶菀歌微微怔了怔：“在评定期间和主要评定人见面，这个好像不合规矩。”
“理论上的确是如此，但是倘若是在公共场合见面，倒是也未尝不可。”苏茵茵笑笑，道：“没记错的话，过几天就是小歌的生日。”
“我的确是发了邀请函没错，但是苏伯伯已经拒绝了。”叶菀歌无奈道。
“我会再和父亲说的。”苏茵茵认真道：“那似乎是近期唯一的机会……”
叶菀歌和封慕辰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苏茵茵像是完全淡忘了他们订婚宴，只将这当做是一个普通的生日宴来处理了。
叶菀歌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茵茵……那天……”
“我知道。”苏茵茵开口，她抓着叶菀歌的手，低声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也很为你们高兴，我只是……”
她没有说下去，咬紧下唇，脸上的笑容苍白地让人心疼。
良久，叶菀歌方才轻轻摸了摸苏茵茵的头发，低声道：“我明白的，你别难过，我都明白。”
苏茵茵听着听着，眼睛就跟着红了。
“我真的是为你们高兴，我只是……”
只是忍不住就落泪了。
分明都是那么相爱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曾经的她和叶黎川。
他们就是那么样分开，就再也没有回到一起。
叶菀歌给封慕辰递了个眼神，封慕辰就悄然无声地离开了。
叶菀歌伸手轻轻揽住苏茵茵，轻声聊着天，不多时，苏茵茵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叶菀歌轻叹了口气，将苏茵茵小心地放倒在沙发上，这才出去找封慕辰。
封慕辰果然在小花园里，叶菀歌过去的时候，封慕辰难得地没在忙，而是在闲闲地看着小桥流水的风景。
叶菀歌笑笑，道：“看你这么悠闲的时候，倒是让我有点怀念。”
“怀念什么？”封慕辰好笑道：“当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虽然已经是十年前，可是那时候我记得我也挺忙的。”
叶菀歌挑挑眉：“也是。”
“从我决定了要放弃军旅生涯，做一个商人开始，”封慕辰沉吟片刻，将叶菀歌揽进怀里，平静道：“我就知道，我是不能再输了，身后有很多人看着呢。”
叶菀歌忍不住侧头看他：“那么辛苦……”
“可是我很知足，这么多年，我走过来了，我也从未曾后悔。”封慕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