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再真实的梦境，也终究只是梦境而已。
叶菀歌知道，所以并没有大惊小怪的心思，只是对封慕辰笑笑，道：“梦里面，陈家人在自相残杀。”
封慕辰蹙蹙眉：“只是梦而已，而且陈烨和陈媛媛的话……我并不意外。”
叶菀歌摇摇头：“也不能说是自相残杀，梦里面，陈媛媛是为了救我，所以才中了一枪，陈烨似乎是在追杀我，而陈媛媛……在保护我。”
这个梦境实在是扑朔迷离，没有前因后果的情况下，叶菀歌其实也有点茫然。
封慕辰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你在感情深处，总是觉得陈媛媛会更加良善一些，所以这个梦境并不让我意外。”
“陈媛媛不知道有没有事……”叶菀歌轻叹了口气。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陈烨是将陈媛媛推出来背锅了。
虽然陈烨根本没打算出来说明一二。
事实上，自从这次庭审开始，陈烨就一直不知所踪。
然而陈烨这个人本来就行踪成谜，也没有人特别关注了这一点。
只是……
“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叶菀歌轻声说道。
“哪里不对劲？”封慕辰蹙眉。
“陈媛媛今天的状态明显很差，而且好像是有话要对我说，只是因为后来时间不够了，所以才放弃的……而且陈烨那边也是，如果正常来说，陈烨真的会不挣扎吗？尽管我们不打算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但是这个案子最后，他们需要登报道歉，并且在可触及的新媒体渠道上道歉，另外，也需要进一步的民事赔偿，那应该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更重要的是，现在马上就是你们的招投标，你们的资质评定中，一旦将这一项列入，那么陈烨的公司就很可能会出局……”
封慕辰听着，微微颔首：“的确如此。”
他伸手将叶菀歌轻轻松松地抱下舷梯，这才道：“不过还有一点，他们现在并没有什么胜算。”
的确……
陈烨和陈媛媛他们从最初开始，所有的证据都是伪造的。
可以说，这一点他们是很难反证自己没有这样做的。
但是……
叶菀歌总觉得很诧异，按理说，陈烨不像是会这样轻易认命的人。
即使要垂死挣扎，他也是会试图挣扎的，而不是这样轻松地就认了一切。
让陈媛媛顶锅有什么意义？
反正现在所有人都认为，陈烨和陈媛媛根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简直是毫无意义。
“更何况……现在陈烨还是不知所踪……”叶菀歌轻声道。
一个念头从叶菀歌的脑海中陡然划过，然而很快就被叶菀歌自己否认了。
“你觉得是陈媛媛帮了你？”封慕辰问道。
叶菀歌笑笑，低头道：“你真的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刚刚也在想，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果真的是陈媛媛，那么陈媛媛之前何必对自己说这样一番话？
更何况……叶菀歌总觉得，陈媛媛并没有这样的勇气。
她想到这里，倒也是释怀了：“我觉得不会是陈媛媛的，也许是陈家后来自己又有了什么考虑，我们慢慢想就是了。”
封慕辰淡淡颔首。
他本就不喜欢陈家，无论是陈媛媛还是陈烨，他们身上都有着陈家人的特质，让封慕辰烦厌无比。
此时叶菀歌不再提起这些，倒是让封慕辰心底多少松了口气。
左右时间还早，叶菀歌和封慕辰索性去接叶承钧了。
叶承钧在学校人缘谈不上多好，每次别的小朋友都是欢欢喜喜一群人一起出来，而叶承钧这边永远都是他一个人。
封慕辰和叶菀歌去的时候时间还早，就见不远处叶黎川也在，叶黎川似乎正在和一个人说着什么，神色晦暗不明。
叶菀歌定睛看了一会儿，蹙眉道：“那个人……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封慕辰也看过去，微微蹙眉，道：“的确有点眼熟。”
“总觉得以前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了。”叶菀歌摇摇头，道：“估计是商业合作伙伴吧。”
“应该是以前在公司年会那样的场景见过，”封慕辰也道，转头看向彼端的校门：“差不多快下课了。”
果然，封慕辰话音一落，下课铃就响了起来。
孩子们欢天喜地地冲出来，校门口却不像是很多普通学校似的，充斥着家长和孩子之间的寒暄，相反，门口全都是各家的佣人，在准备接了各家的小姐少爷。
这种感觉，让人总觉几分疏冷。
叶菀歌轻叹了口气，道：“小时候，我妈妈其实挺喜欢来学校接我的。”
封慕辰有点诧异地看了叶菀歌一眼。
叶菀歌不常提起过去的事情，好像提起了，就是在示弱似的。
然而这一次，她还是微笑着说起：“那时候我可喜欢妈妈来接我了，因为妈妈很漂亮，永远都是穿着漂亮的裙子，来接我的时候也总是笑得很开心。我……”
她忽然顿住了。
如果说自己有着特别的记忆，叶风妍来接自己的时候笑得很开心，那么……
和陆书渊在一起的时候呢？
是不是有什么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里，叶菀歌忍不住蹙蹙眉，到底是什么……那些连小孩子都能感受得到的违和感，是什么？
她这边犹自还在想着，就见彼端叶承钧已经出来了。
叶承钧显然也惊喜坏了，看到叶菀歌和封慕辰并肩站在这里，顿时连小舅舅也不要了，高兴地朝着两人冲了过来：“姐姐！慕辰哥哥！”
彼端的叶黎川也看了过来，忍不住无奈地笑了笑，身边的那人却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叶承钧犹自沉浸在看到了姐姐和慕辰哥哥的欢喜中，高兴地拖着叶菀歌的手道：“姐姐，今天刚好学校校考结束，我又考了第一名的。”
叶菀歌弯唇笑开：“恩，我家承钧最聪明了。”
叶承钧笑吟吟点头：“恩！”
他转头，却微微一怔：“姐姐，那个人……”
那个仓皇离开的背影，不就是刚刚在叶黎川身边的人吗？
叶菀歌点头：“怎么？”
“最近小舅舅来接我，他总来这里和小舅舅见面的。”叶承钧轻声道。
叶菀歌再看过去，就见叶黎川淡然自若地走了过来，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