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说……”
“那应该是个障眼法。”封慕辰冷笑了一声:“我们应当是在陆书渊之前找到的,现在我已经让人将他保护起来了,现在叫做王旭阳,是个很普通的名字,医师执照应该也是找别人借的,现在在私人诊所,工资也就是勉强糊口,可是我们跟踪他以后,看到他家里还是住的别墅,而且有很完备的保卫系统。”
叶菀歌点头,脸色阴沉了几分:“他怎么会相信你?”
“他现在每天都在担心被陆书渊找上门来,事实上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得战战兢兢。”封慕辰淡淡道。
叶菀歌的笑意更冷:“是啊,当年杀了人,现在当然要战战兢兢。”
封慕辰看了叶菀歌一眼。
叶菀歌对于过去的一切太过笃定,让封慕辰总有种微妙的违和感。
根据封慕辰的记忆,叶菀歌是真的在叶风妍过世后性情大变,之前的叶菀歌,始终都是被好好保护起来的温室里面的花朵,诚然,亲人的过世带来的打击足以让一个人的性格完全改变,但是……
叶菀歌给封慕辰的感觉,就像是一夜之间成熟了一样。
封慕辰定睛看了叶菀歌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道:“具体情况还是要和他见一面,听听他怎么说。”
“我知道。”叶菀歌闭了闭眼,点头应下。
她看了封慕辰一会儿,感激道:“谢谢你,慕辰。”
“不必,”封慕辰叹了口气,道:“之前耽搁了一段时间,其实我很担心被陆书渊先一步找到人,但是事实上,陆书渊这边也被耽搁了,他在港城期间没办法调动内地的资源来寻人,倒是给了我们捷足先登的机会。”
叶菀歌笑了:“都是天意。”
封慕辰忍不住又看了叶菀歌一眼。
叶菀歌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是有点过大了,轻咳一声,道:“我只是觉得……我离当年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封慕辰道:“可是小歌,那些依然只是你的猜测。”
“你是在怀疑过去吗?”叶菀歌苦笑。
封慕辰没有说话。
杀母之仇,这对于任何人而言都太过残忍了。
更何况经历了这些的叶菀歌,当年才不过是十岁的年纪。
无论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封慕辰知道,他都是一定会站在他的小歌这边的。
只是……
有些事情他终究是有点不解,比如叶菀歌对于过去的执着,也比如,叶菀歌对于那些事情的坚定。
那时候她不过是十岁而已,封慕辰仔细回想自己的十岁,都觉得很多记忆都是模糊不清的。
可是叶菀歌却将那些事情牢牢记在心底,甚至用了后面的十年来寻找所有的证据。
这样的叶菀歌,让封慕辰觉得心疼,却又多少有点不解。
显然,叶菀歌并没有想这些,她只是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我们进去吧,一会儿茵茵该醒了。”
封慕辰颔首应下。
然而一进屋,两人却都怔住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叶黎川回来了。
苏茵茵还没醒,只是在沙发上睡得正酣。
叶黎川则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他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了,像是一个雕像似的。
见叶菀歌进来,叶黎川这才蹙眉道:“怎么让人在沙发上睡?”
叶菀歌一怔:“啊?”
“嘘——”叶黎川立刻竖起指头,示意叶菀歌小点声。
叶菀歌无奈,转身带着叶黎川出去,这才解释道:“刚刚茵茵睡着了,我如果挪动她,不就醒了吗?”
“天气凉寒,茵茵体质不是很好,你如果让她在沙发上睡,记得给她盖毯子。”叶黎川抿抿唇,这才道。
他的唇很薄,按理说,是最为凉薄的性子。
可是这样看过去时,又觉得这个人深情款款地要命。
叶菀歌微微垂眸,点头应下:“好。”
“一会儿她醒了,给她煮点桂花莲子粥,她之前出国回来,都很喜欢喝那个,加几块冰糖,然后小菜要蒸得软烂一点的豉汁凤爪。”叶黎川继续叮嘱道。
叶菀歌一一记下,眉间神色愈发寡淡了几分:“好。”
“还有什么,我一会儿想起来再给你发信息吧。”叶黎川说着,竟是要走。
叶菀歌伸手,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叶黎川的手腕:“小舅舅。”
“怎么?”叶黎川回头。
“不留下来一起吃饭吗?”
“不了,我就是回来拿点东西。”叶黎川笑笑,明白叶菀歌的苦心,却也有点无能为力:“我留下来,无非是让苏茵茵不自在罢了,没这个必要。”
叶菀歌只好松开手,道:“对了,之前害了母亲的那个医生,已经找到了。”
叶黎川微怔,看了封慕辰一眼,封慕辰颔首应下:“对,最后给伯母诊治的医生,现在被我软禁在A城郊区的房子里,一方面也是保护,短时间内,没有人能够找到他。”
“明天吧,明天安排见一面。”叶黎川沉声道。
叶菀歌点头:“好。”
他的神色极为沉凝:“风妍那件事,着实是蹊跷得很,这个时候如果不能查明真相,往后就愈发难了,而且再过一阵子,他们发觉我们在查,证据也会被一点点销毁。”
叶菀歌摇头:“暂时他们还不敢打销毁证据的主意,销毁证据的话,我们也可以循着线索去找,他们反而会暴露。”
“沈令竹那边,最近似乎是在想着假释,监狱方来问了我的意见。”叶黎川看向叶菀歌。
叶菀歌微微一怔:“假释?”
这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她在狱中表现地很好,之前还有一次,监狱着火了,沈令竹还反身进去救了人,现在是被立了监狱二等功,按理说,是可以假释的。”叶黎川沉声道。
叶菀歌垂眸片刻,看向旁边的宁沅:“陆书渊最近也没消停吧?”
宁沅点头:“是,回内地后,最近经常混迹于夜总会,身边的女人也是没断过的。”
这么说来……
叶菀歌微微笑了笑:“不如同意假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