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其实也看得出来，其实和现在的邹成吉相比，曾经的邹成吉看起来快乐多了。
曾经的邹成吉，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也总是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感觉，但是至少看起来还是有少年应有的活力的。
可是现在……
邹成吉穿着身西装，显然也是当年的高定，只是现在显得有点松松垮垮的，显然也是因为他人瘦削了太多。
叶菀歌看了邹成吉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问道：“我后来没关注，在里面呆了多久？”
“我倒是没呆多久，一共就两个月，但是里头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邹成吉又一次将烟拿出来了，见叶菀歌这儿干干净净的，这才收了：“而且这还是因为我爸将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担了，这才……”
叶菀歌没说话。
邹成吉咬牙道：“我这次来，其实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陈烨那小子现在还活跃着吧？”
“他最近的确还很活跃。”叶菀歌顿了顿，不知道从何说起，只看向邹成吉道：“你这边自己的事情还很多，我这边的事情也很琐碎，就不劳你帮忙……”
“别。”邹成吉急了：“不然我来你这里作什么？老实说，我还真的没有叙旧的心思，我爸人还在里头呢，若是能做污点证人，那自然是最好，不然能找到点什么新证据，能让我爸在里头少待一阵子也行啊。”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道：“陈烨在港城可能开始涉黑了，涉及的主要是非法武器贩卖这块，和白容声一起。”
“达业集团的那个？”邹成吉一怔。
“对，你知道？”叶菀歌有点诧异。
按理说，当年邹成吉虽然经常混迹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邹成吉是被他们这个团体所排斥的存在，因为邹成吉的圈子其实是要更低一层的。
只是现在听邹成吉这语气，叶菀歌就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怎么说呢……”邹成吉暴躁地挠挠头，这才道：“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来的时候看到封少和顾小姐好像是在一起，没事吧你们？”
他的语气稀松寻常，不像是故意在试探什么，叶菀歌微微一怔，摇摇头笑了：“没事的，他们的事情我知道。”
“是么……”邹成吉笑笑：“既然你说他们的据点在港城，那么之后我去港城一趟吧，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情。”
叶菀歌一怔：“方便吗？”
“当然，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你也多注意一点那个顾听雪啊，她从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喜欢封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邹成吉难得八卦一次，见叶菀歌兴致缺缺，也觉得有点没意思，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就出去了。
叶菀歌将桌上的手机拿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
阿大敲敲门走进来：“叶总，刚刚封少来电话，说晚上不回家吃饭了，让您不用等他。”
“恩，好。”叶菀歌没多说什么，只是见阿大出去了，这才站起身，从窗前往下看。
现在的位置，可以说是真的高处不胜寒了。
记得之前叶华庭说过，最初选址的时候，本来定的地方是在89层高的大厦，后来因为地点问题，最终选址在这里。
可是即使是不到三十层的高度，依然让叶菀歌觉得有点晃神。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那玻璃，因为空调的关系，玻璃冰冷彻骨。
叶菀歌忍不住缩回手，微微垂眸。
她曾经对陈烨说过，她对封慕辰是全心全意的信任，所以永远都不会去怀疑，可是现在……她忽然意识到其实做到这一点真的很难，即使已经像是她和封慕辰那样熟稔。
昨天才刚刚问过的事情，倘若今天再一次因此而纠缠，叶菀歌自己都觉得无趣。
可是让叶菀歌佯作无事地继续下去，叶菀歌也觉得难以做到。
轻叹了口气，叶菀歌继续埋案工作了。
到了晚上，阿大出去转了一圈，将叶承钧给拎过来了。
叶承钧最近状态一直很差，或许是因为叶华庭的过世，也或许是因为叶菀歌和封慕辰最近都没什么心思多照管他一些。
叶菀歌抬起头时，就看到叶承钧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他睡着的样子很安静，眼底却有明显的青紫色。
叶菀歌蹙蹙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叶承钧摇醒了：“承钧，承钧？”
“恩……”叶承钧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抬眼看向叶菀歌，迷迷糊糊露出一个笑容：“姐姐……”
“怎么回事，你和人打架了？”叶菀歌的脸色很难看。
叶承钧一下子清醒了，他猛地翻身坐了起来，脸上还是有点尴尬赧然：“姐姐，我没和人打架。”
“没打架这是怎么回事？”叶菀歌蹙紧眉头，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叶承钧的脸。
叶承钧瑟缩了一下，显然是疼得厉害。
叶菀歌心也跟着揪疼了起来：“还有哪里伤了？”
叶承钧微微有点迟疑。
叶菀歌的脸色就愈发严肃，她之所以觉得让叶承钧去这间学校也不错，一来是因为这是她从前的学校，二来这本来就是贵族学校，很少出现什么校园暴力之类的事件。
叶菀歌这才放心地将孩子送去了，结果这怎么一时没看住，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告诉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叶菀歌沉声道：“不然我现在就给你们老师打电话。”
“姐姐！”叶承钧急了，连忙伸手去拦。
他哪里拦得住，叶菀歌的耐心彻底告罄，直接拨通了孙老师的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叶承钧就开口了：“有人说姐姐坏话！”
叶菀歌蹙蹙眉，将电话放下了：“什么？”
“有同学说姐姐坏话，我……我就打他了。”叶承钧微微梗着脖子，哑声道。
叶菀歌闭了闭眼，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谁家孩子？”
A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就那么多，这学校又根本不对外招生，叶菀歌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有本事，还会教唆孩子说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