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钧的脸上却又显出几分踟蹰来，叶菀歌蹙紧眉头：“承钧，你若是不说实话，我……”
“姐姐。”叶承钧咬紧牙关，低声道：“我若是说了，姐姐别生气好吗？”
“你说。”叶菀歌颔首。
“是……封家的孩子。”叶承钧看向叶菀歌，低声道。
叶菀歌微微怔住：“你说谁家？”
“叫封嘉言。”叶承钧小心翼翼地看向叶菀歌。
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刚刚叶承钧说什么都不愿意说出这个孩子的名字，为什么他不让自己告诉老师……
叶承钧是在担心，担心自己和封慕辰出什么问题。
叶菀歌克制地闭了闭眼，这才捧着叶承钧的脸，小心地上了药，这才蹙眉问道：“封家的孩子？什么时候来的？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他说，他说……”叶承钧的眼底满是泪意。
叶菀歌蹙眉：“说什么？”
“他说他是……”叶承钧无声无息地哭了出来。
叶菀歌的心疼地厉害：“没事了，没事了，承钧，你不用在意他说了姐姐什么，知道吗？以后不要为了姐姐去打架。”
叶承钧整个人埋在叶菀歌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叶菀歌很少看到叶承钧这样哭，恍然间，她忽然意识到曾经小小的叶承钧其实也长大了，现在也成长成了独当一面的样子。
只有自己，还将承钧当成是一个小孩子罢了。
她垂眸笑笑：“好了，别想了。”
“姐姐，”叶承钧吸了吸鼻子，擦干了眼泪，忽然抬眼看向叶菀歌：“他说他是慕辰哥哥的孩子。”
“……”叶菀歌的呼吸一下子顿住了：“多大的孩子？”
她听到自己问，声音轻的要命，几乎不像是她的声音。
“现在7岁了，二年级。”叶承钧耷拉着头说道。
叶菀歌就觉得自己的手不住地发颤：“慕辰……的孩子？”
7岁，而封慕辰呢？按照封慕辰的年龄，这个孩子还真的有可能……
不……
怎么可能？！
自己和封慕辰那么早就认识了，封慕辰更是从来都不曾改变过对自己的心意，他在自己还小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他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会等自己长大！
这样的封慕辰，怎么可能会在外面有一个孩子？！
叶菀歌努力让自己的心思平复下来，却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冲出去问个究竟的冲动。
想到最近封慕辰和顾听雪的亲近，想到他几次三番对自己的隐瞒，再想想七八年前封慕辰的所在，叶菀歌忽然就怔住了。
按照时间来说，竟然也是如此地恰如其分。
她清楚地记得，当年给封慕辰打电话的时候，甚至有几次是顾听雪接的。
太多的巧合在一起，还会是巧合吗？
叶菀歌的脸色极为难看，却还是温声道：“承钧乖，不可能的。”
叶承钧睁大眼睛看向叶菀歌：“姐姐，你和慕辰哥哥不会分开的，是吧？”
叶菀歌点点头，脸色却很苍白。
当然……是不会分开的。
在没有发生这件事之前，叶菀歌也是一直如此坚定地认为的。
只是……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封慕辰的，叶菀歌知道，她从来都没有那么宽容，可以接受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
闭了闭眼，叶菀歌拍拍承钧，想要继续工作却也没了心思，只道：“还疼吗？”
“不疼了，”叶承钧小心地看了叶菀歌一眼，小声道：“姐姐也别难过了。”
叶菀歌一怔，就觉得心钝钝地发疼：“放心，姐姐没事。”
叶承钧这才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叶菀歌的手：“姐姐没事就好。”
叶菀歌心疼地厉害，叫了阿大一声，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阿大的拳头立刻就攥紧了：“封少怎么这么不是个东西！”
叶菀歌微微一怔，笑出声，见叶承钧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出去找严心悦了，这才低声道：“如果这些都是真的，我和封少自然也是不可能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将这些好好查明，不要让人拿我们当了枪使。”
阿大点头应下：“封嘉言是吧？我这就去查，祖宗八代都能给查出个底朝天来！”
叶菀歌笑了：“辛苦了，如果可以的话……”叶菀歌吸了口气：“顺便查查看，封慕辰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静，然而阿大还是听得出来，其实叶菀歌就要崩溃了。
机场那件事，换做是一般人，早就已经失控了。
可是叶菀歌还是轻易地相信了封慕辰，因为她喜欢他，所以就要活该一次次承担这样的伤害吗？
阿大攥紧拳头，低声道：“小小姐放心，如果这王八蛋事真的是封少做的，我，我一定帮小小姐揍他！”
叶菀歌看了阿大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其实她终究是不愿意相信的，她总是觉得，封慕辰是不会这样对她的。
只是……倘若这些真的被验证了，叶菀歌忽然觉得好聚好散也不错。
“如果是真的，就没必要了，告诉我一声就是了。”叶菀歌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对了，调查的时候谨慎些，不要让慕辰发现了。”
“是，小小姐。”阿大心疼地厉害，点头应了。
叶菀歌看了一眼时间，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叶菀歌抓过来，看了一眼就微微怔住。
曾经那个会让她忍不住漾起微笑的来电，而今让叶菀歌忽然就觉得有点惊慌。
“慕辰……”想了想，她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封慕辰微微蹙眉：“小歌，九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哦，我在公司这边，”叶菀歌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波澜，只笑道：“一会儿就回去了。”
“恩，这边有点堵车，不过我给你买了你喜欢的翠玉楼的烧鹅。”封慕辰含笑道：“快回来，一会儿就要冷了。”
叶菀歌根本提不起兴致，却只得道：“恩，好。”
隔着遥远的距离，即使是封慕辰也没听出叶菀歌语气的不对劲，只笑道：“那我在家等你。”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