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药后,风祁川也脱了外衣上床。
淑慎往旁边挪了一下,风祁川抓住她的肩,将她往身前一带,带入了怀里。
他的手若有若无的在淑慎的背上轻抚着,淑慎现在看他哪里都不好,直接忽视他整个人,接着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
再次醒来又到了晚上,淑慎被风祁川捏着下巴灌下去了一碗燕窝粥,接着被风祁川摁在了温泉中泡了下身子。一番折腾之后,淑慎又被扔到了床上。
风祁川将被子拉到淑慎的身上,接着转身离去。
淑慎知道他去哪里,这个时候,她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
不知道苏兰琢现在怎么样了。还有苏符,风祁川会不会顺藤摸瓜摸到苏符。淑慎披了件衣服,接着轻声唤道:“巧绘。”
巧绘立在床幔之外,恭敬道:“主子,有何吩咐?”
淑慎缓声道:“陛下就一直把我留在这里么?我觉得无聊。”
巧绘想了想道:“主子,兴许过两天陛下就让您回章蘅宫了。”
淑慎思索了一下,接着道:“陛下可是去了苏美人那里?还是去了珠美人那里?”
巧绘未回答淑慎的问题,只是道:“若是主子觉得无趣,那奴婢给主子讲故事可好?”
淑慎支撑着坐起来道:“好了,你出去吧。”
从巧绘嘴里想套出些什么来,应该是行不通的。
淑慎在床上辗转了半夜,一直到下半夜才昏昏睡了过去。
在养心殿住了三日,淑慎觉得身上也差不多了,这才被风祁川给放回了章蘅宫。
一回去,淑慎就将沁羽和百灵给叫了回来。
冷宫里发生的事情,被风祁川给封锁了,知道的人大多也被封了口。苏兰琢仍是平安无事的在仪兰宫中,除了淑慎被放出来这事在宫中引起了一阵风浪之外,并无他事。
但淑慎知道,她这一放出来,肯定会被景善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连带着沈珍珠也会更加针对她。至于苏兰琢,淑慎多日不见苏兰琢,还真的不知道苏兰琢的态度。淑慎心里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苏兰琢主动走露了风声,不然风祁川怎么也会将苏兰琢给惩戒一顿。
淑慎称病躲过了中秋宴。
夜里,她在章蘅宫的院里坐着,面前摆了一张小桌,桌上摆了两壶小酒,放着各种样式的果子还有各种口味的月饼。沁羽和百灵陪着淑慎坐着,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气氛略有些低沉。
百灵也看出了从冷宫回来后,自家主子的脸色就几乎没了笑容,她努力的调节着气氛想要逗淑慎开心。
淑慎咬了一口手里红豆馅的月饼,只觉得自己放的糖少了,一点也不甜。
百灵看着淑慎的脸色道:“主子,奴婢小的时候,一次过中秋节,奴婢的父亲让奴婢吃月饼,奴婢看着天上的月亮说是月亮也是月饼就好了,奴婢的父亲说,天上的月亮就是个月饼,只是这个月亮月饼,只有嫦娥才能吃。”
沁羽笑道:“你想的倒很多,主子,您看今天月色真是好,果真,这天上的月亮和这冰皮月饼倒还真像。”
淑慎不忍扫她们的性,知道她们也是尽力在让自己开心,于是便笑了笑。
三人在院里坐了半个时辰,淑慎听着沁羽和百灵说一些笑话,正觉得昏昏欲睡,听见小宫女过来通报说苏兰琢又来了。
淑慎还在心里纳罕着苏兰琢怎么不在宴上和沈珍珠争风头,跑到她这里又有什么好玩的,那边苏兰琢已经施施然进来了。
沁羽和百灵已经起坐了,淑慎也站了起来:“你不在中秋宴上吃酒作乐,来我这里看笑话的?”
苏兰琢坐了下来,接着随手拿了一个月饼瞧了瞧:“本宫今年还没有吃月饼,特地来你这吃个月饼。”
淑慎坐下来,随手打发了身边伺候的人。
苏兰琢笑了笑:“你莫不是怀疑是本宫走了风声吧?”
淑慎默然不语。
苏兰琢的侧颜洒了些月光,更显得肤色莹润,她缓缓道:“本宫倒是忘了,这宫里一手遮天的还是陛下,耳目最多的,也是陛下。不过陛下对你可也真是在意,犯了这么多错,居然还能在这章蘅宫里住着。”
淑慎冷冷的勾了勾唇,接着道:“他没有舍得对你做些什么吧?”
苏兰琢喝了杯酒:“他暂时还不舍得,本宫这么好用的一颗棋子,怎么能被随意抛弃了。”
淑慎夺了她的酒杯:“你别喝多了,到时候再醉在了章蘅宫。”
苏兰琢笑了一声,接着尝了尝月饼道:“红豆的,本宫向来不喜欢月饼,又油又腻的,但你这里的月饼还不错。”
淑慎懒懒的道:“我亲手做的,比上次那松子百合酥好多了吧?特意少放了糖。”
苏兰琢悄悄又拿了酒杯斟酒,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你可知道,若不是你非要让个死人来替代你,早就出去了,死人哪有活人灵活。现在倒好,陛下心里对本宫有了戒备,本宫的兄长更是不满,本宫今后都不敢回家了。”
淑慎心里想着别的,随口道:“苏符能有这么小气?这心胸,也太小了吧?”
苏兰琢笑笑,她今日穿了件月牙白的轻衫,乌发一般束了起来,一半散在身后,发上斜斜别了一朵白色的珠花,倒显出和往日不同的美来。淑慎也是不经意的一回头才注意到了她的装扮:“你不会没有去赴宴吧?穿的这样随便,唔,怎么看都像是沈珍珠的打扮。”
苏兰琢做出惊奇的语调来:“怎么,穿个衣服还要论是谁的装扮?你说,本宫应该是什么装扮?”
淑慎笑了:“你就应该是一身精致的锦衣,不过分华丽,但也不雅素。脸上的妆容和你头上的首饰也应该是这样。”
苏兰琢笑道:“这个本宫倒是没有注意过。近日沈珍珠可得宠着呢,宫里的人也都是变得一身白一身青的到处走着,那飘飘的姿态,还真是会讨好陛下,借着这阵风,本宫也拿出了以往的衣服来,虽有模仿沈珍珠的迹象,但这身装扮,可是本宫做姑娘时的装扮。”
苏兰琢做姑娘时?
淑慎居然想不出苏兰琢做个闺阁里的大小姐是怎样的模样?难不成穿着这身月白衫子整日里的读书或者是弹琴?淑慎也想想些实际的,但她觉得,苏兰琢做什么都不会在闺阁里刺绣的。
苏兰琢道:“本宫也曾是个天真少女,虽然性子傲了些,但毕竟天真。”
原先的郁气居然一扫而空,淑慎被苏兰琢的话语彻底的迷了进去,她笑道:“我可不信,你做姑娘时和现在应当差不多。我总觉得,你那时候应当是穿一身精致的藕荷色锦衣裙,身上配了香袋和玉佩,乌发挽的漂漂亮亮的,插着精致的镂花小簪子,戴着浅色的珠花,坐在窗边看着本书,这书不会是外面流传的小册子,也不会是女诫什么的,那应当是一些史书,或者你会坐在榻上自己和自己下棋。”
听了淑慎的话,苏兰琢表情略微一怔,接着笑笑:“那你呢?若本宫做姑娘时是这样的,那你以前在家时是什么样的?”
淑慎笑了,她扬扬眉毛:“我呀,我自然是每日里缠着我长姐,有时偷偷溜出去到街上买些好玩的好吃的,还会捉弄一下我二哥,不过捉弄我二哥这都是到安远以后的事了,我二哥可是好玩得很,什么都带着我一起玩,不过要是被我大哥抓到,那我可就惨了,我大哥总爱搬出一堆一堆的道理来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