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灼灼关系虽好,但不是什么都要灼灼帮衬着。况且以灼灼的性子,吹枕边风?怕是安远候对灼灼吹枕边风才对。
苏符还未开口,淑慎又接着道:“毓心夫人是比我更为合适的人,你们不找她反而来找我,为的又是什么我也不多嘴,但反正不会对她有什么好处就是了。”
苏符停了下,接着道:“姑娘和上亭候关系很好?”
“这关你何事?”淑慎皱起了眉头,心里却有几分不安,“还有,我能不能多嘴问一下,你是如何知道上亭候的身份的?”
苏符站着,淑慎坐着,但苏符总觉得,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却没有半分气势上的不足。
苏符笑了笑:“前几年上亭候一直称病不出,在下也无缘相见。不过二月里在下去了趟固中,上亭候与那位易公子不慎遇见了在下和楚王,自此,在下才明白了当日的原委。”
苏符想起那日上亭候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畜生一样,就气得牙痒痒。
一时之间,淑慎也明白了不少。楚王和上亭候交好,他俩曾在齐王叛乱时共同作战过,且两人的封地相邻,上亭候去固中作客也不算稀奇。这一切还都怪楚王不知道上亭候和苏符之间的牵扯,贸然就引见了两人。
这时,苏符又是一笑,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淑慎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苏符道:“上亭候遇到的可不是小麻烦,他来寻求楚王的帮助自然被婉言拒绝了,不过在下倒可以帮上一点点忙,但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在下心里实在是有些介意。”
寻求楚王的帮助?被拒?
淑慎觉得有些不妙。按理说楚王和上亭候关系极好,应当不会平白拒绝上亭候的请求,除非,上亭候遇到的麻烦,和风祁川有关。众人皆知,风祁川戒备他那些异母兄弟戒备到了极点,这些年来,十三位皇子如今只剩下了楚王、赵王和秦王。这三位同姓王是日日夜夜都惴惴不安,朝贡述职等事都做的毫无偏差,生怕落了什么把柄。可上亭候明知这点还暗中寻求楚王的帮助,那这事件,极有可能不好处理。
淑慎冷静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你骗我呢?再说,上亭候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因为他而帮你?”
苏符摇了摇头道:“姑娘,有些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却能帮助别人甚多。在下就明说了,陛下做事向来不留情面,若是等旨意下来了,在下想帮也帮不上了。在下实说,上亭候这个事情安远候也能帮上一些,但上亭候和安远候性情不同,关系也是一般,如此冒险之事,他是不会帮忙的。也只有在下敢以身冒险。”
淑慎呵呵了:“苏符,你的手伸的可真长!”
苏符接着摇头道:“哪里哪里,重压之下,不得不为。”
淑慎窝了一肚子的气道:“我回去后仔细想想。”
苏符笑道:“那姑娘慢慢想,对姑娘而言,只是说几句好话,帮忙引荐而已,但对在下而言,却是难得的好事。况且现下上亭候燃眉之急,能否解决完美,只在姑娘一句话之间。”
淑慎点了点头,接着便和苏兰琢在苏府睡下了。
淑慎也不确切知道苏符的品行,她怕睡着时苏符那混蛋来欺负她,就硬要和苏兰琢一张床睡觉,还非要睡在里面。她这一要求,苏兰琢想拒绝也拒绝不了,两人如此睡了一晚,次日才悄悄溜入了宫中。
淑慎也能感觉到上亭候出了些事情,但她并不知道具体事件。她想着阿勒前些日子去了上亭,应当是知道些什么,但阿勒这张嘴封的死紧,怎么问都问不出来,淑慎托人打听也没有个具体。
因为上亭候和南宫翊待她不薄,能回报的,淑慎自然会回报。
她去了仪兰宫一躺,说明了她会尽力。
期间毓心夫人安排着设了一次宴,淑慎称病推脱了。据沁羽说,宴上珠美人和苏美人闹了好大的不愉快。
接着,淑慎便将做给小世子差人送了去,再秘密写给了花安歌一封信。灼灼就应当是被关在象牙塔里的,这些事件,淑慎并不想让灼灼参与。
风祁川再次来章蘅宫时,淑慎看着他清减了几分。
不知为何,淑慎的心里也没有心疼很多。
这个人,掌着这天下苍生,有慈心,但同时又是杀伐无数。
夜里,淑慎躺在他怀里,看着他微微阖上了眼睛,就去拿手拨了拨他的眼睫毛。
风祁川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道:“你不累?”
四目相对,淑慎勾了勾嘴角,接着道:“在宫中好无聊,还有点想上亭候呢,侯爷可真是个有趣的人,要不我们过些时日去文厘行宫吧?”
风祁川将她有些汗湿的鬓发拢在了耳后,接着吻了吻她的鼻尖:“乖,最近正忙,去不了文厘行宫了,你要是觉得宫里没意思,我让人给你找些好看的书和好玩的东西来。”
淑慎不依不饶的道:“好几个月都没有见侯爷了,公主和明池不知在哪里逍遥快活,留着侯爷一人黯然销魂了。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风祁川欺身上来:“你满嘴都是侯爷侯爷的,也不怕我吃醋?看来你还不累,我们继续。”
淑慎赶紧去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
待枕边人沉沉睡了之后,风祁川披了件衣服走了出去。
阿勒跪在风祁川的面前,面容冰冷,唇色鲜红,乌发消隐在暗夜里。
风祁川眼中闪过一丝戾色来:“苏符挑拨的?”
阿勒红唇轻启:“阿慎并不知情,她只是受了蒙蔽。”
风祁川接着道:“这些时日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别的都不用做。”
夜风轻抚,阿勒神色冰冷的道:“阿慎她现在已经不信任臣了,她亦不信任陛下,陛下不应当对阿慎有所隐瞒。”
满天星斗,独独不见明月。
风祁川道:“她也该长点记性了。”
淑慎醒来后摸了摸枕头,并未摸到人,想着风祁川应当是去上早朝了。
她翻了个身,叫了百灵进来。
天气越来越热,但章蘅宫却是无比的清凉,淑慎惬意的喝着绿豆汤,随口问了下沁羽:“这几天,除了昨日来章蘅宫一次,陛下都一直在清凉殿吗?”
沁羽犹豫了下道:“陛下有两天在仪兰宫,还去了清毓宫和钟彩宫一次。”
淑慎略一皱眉:“景善夫人那边呢?”
沁羽道:“听说景善夫人被气坏了,毓心夫人和柳良人还被太后叫过去训了一顿呢。”
淑慎一笑:“只训了毓心夫人和柳良人?那她们找的理由得够好,寻思了个什么理由?”
沁羽接着道:“批评了毓心夫人掌理后宫中所出的事故,批评了柳良人行为孟浪。”
淑慎安安心心的一躺:“这可有趣。走,我们去清毓宫看看,安慰一下毓心夫人。”
沁羽道:“主子,您也该去向太后请安了。”
淑慎猛地从榻上弹了起来,按理说,这次姚太后也很可能会将她给批评一顿。
果真,淑慎跪了老长时间才被叫起来,再接着,姚太后语带讥讽的说淑慎长相狐媚。淑慎只能装作一副虚心的样子受着,最后从西三所回了章蘅宫,淑慎彻底的躺在了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膝盖跪的实在是太疼了。
淑慎仰面躺着,觉得这样过一生的话还真是浪费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