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淑慎就想咬了自己的舌头。
这里,哪会有什么兔子!
果不其然,上亭候嗤笑一声:“花小姐还真是会玩。”
说完这一句,上亭候回头看了宜文公主一眼,说道:“公主,能否将你这陪读借臣两日?”
借?她是可以随意被借来借去的吗?淑慎在心里说道。
淑慎想着宜文公主肯定会像拒绝百里望和明池一样委婉拒绝上亭候,岂料宜文公主颔首笑道:“若是上亭候喜欢,本宫做主将花小姐许配给你也是可以的。”
淑慎的表情裂了。
宜文公主做主,把她许配给上亭候?
虽然宜文公主的确是可以做主这样做,但是她不愿意啊,宜文公主没有问她的意见。
上亭候笑道:“这个便不用了,臣府上姬妾众多,花小姐如此美貌,臣怕花小姐去了,惹得府上醋意翻天。”
淑慎在心里叹道,这个上亭候,身量未足还纳了一堆的姬妾。
宜文公主问道:“那好,就将花小姐借给你几日。”
说着,宜文公主看向淑慎:“你可愿意?”
宜文公主在面对淑慎时,语气明显的冷淡了几分。
淑慎不敢忤逆宜文公主,但还是道:“侯爷,您总得向公主说明借我来做什么呀。”
上亭候的眼睛一眨,笑道:“臣只是觉得花小姐很有意思。”
宜文公主点了点头,说道:“上亭候今日不是要回府么?将花小姐带走就好。”
淑慎的心一下子凉了,原来在宜文公主心里,自己最终还是一个可以随意摆置的人。她不把自己送给百里望或者明池,并非是尊重自己,而是觉得不该这样就把自己这颗棋子用了。到了该用的地方,自己最终还是个棋子。不知为何,她总感到,宜文公主的脸色,有些不正常。
上亭候是在下午离开的文厘山,离开时,他只带了淑慎一人,黎儿都没有让带。而说出去,只是淑慎贪玩,想和上亭候一起去下山游玩。
淑慎和上亭候一人骑了一匹马,上亭候在前,淑慎在后。
走至真凡镇时,上亭候说道:“花小姐,上次你的兔子被人吃了,这次不如去拿人家两盒香粉。”
淑慎撇嘴一笑,说道:“我是这样小气的人么?”
说完之后,淑慎开始好奇起来,上亭候怎么知道她的兔子被人吃了?
上亭候好像也是知道淑慎心里有疑惑,但并没有解释,只是轻轻一笑而过。
到了缱绻留门前,上亭候下马,回头对淑慎道:“下来。”
淑慎同他一起进了缱绻留,刚一进去,向青就道:“花小姐,你来了。”
上亭候笑着说道:“你怎么不问候我?”
向青的脸皱成了一个苦瓜,他低声道:“您还是别来了,我们公子正生着您的气呢。”
上亭候大笑,边笑边往里走:“南宫翊,你就这么小心眼?还在记恨我?”
淑慎脑子一转,想出来了些什么。
她那日从文厘山下来时,上亭候可能是看见了,恰好他可能也要下山来见南宫翊,阴差阳错的看到了她烤的兔子,把向青和南宫翊给骗了。
上亭候刚刚笑完,一道闪着冷光的剑便刺向了他,他闪身一躲,笑道:“南宫翊,你果真小心眼。”说着,上亭候抽出腰间软剑去挡,这店内空间狭小,两人刀来剑往的,竟然没有打翻什么东西。
倒是向青急了,大声叫道:“公子,侯爷,你们要是打,去个宽敞没人的地方打去,花小姐还在这里呢,您们让人家小姐看笑话。”
向青的话刚刚说完,南宫翊的剑便飞快的收了起来。
上亭候一见,笑道:“你看,一说起人家小姐,你就变得人模狗样,也不动手了。”
……
淑慎在心里感叹,这个上亭候的嘴巴真贱,比她的嘴巴还要贱。
南宫翊对淑慎点了点头,说道:“花小姐。”
淑慎对他笑了笑。
上亭候道:“南宫翊,你不是说你要去月澜县吗?正好我给你找了个伴。”他笑嘻嘻的指着淑慎,说道:“你看,还是个闭月羞花的小小姐。”
淑慎用手指了指自己,一脸不可置信:“我?”
上亭候笑眯眯地道:“对呀,你。满意吧?好歹南宫公子也是我们上亭郡最好看的男子,你也不亏。”
淑慎差些喷出一口血来,宜文公主随意将自己借给上亭候也就算了,这上亭候还这么不把她当回事,随意就将自己指给南宫翊,让自己陪着他去月澜县!
“我不干!”淑慎冷冷一笑,“霍齐陵,你以为你是谁?随便一个人就可以随便指使我?就算是宜文公主也不能这样指派我做事。”
她受够了舟车劳顿,让她再拼掉一条命跑去月澜县,就算她是疯了也不会去的。
南宫翊也冷冷的扫了上亭候一眼,说道:“不行。”
上亭候笑着看着南宫翊,他和淑慎差不多高,南宫翊身形纤长,他俩此刻对望,上亭候要仰着头,气场上却未落了下风。
淑慎见南宫翊也不愿意,就道:“你看吧,南宫公子也不愿意,说不定南宫公子就不需要人陪呢。侯爷,实话说吧,既然公主把我借给你了,那我就要好好地在你府上住两天,好房间、好茶好酒都给我准备好,反正我是不会逗你开心,也不会听你的话。”
上亭候终于转过头来看淑慎,嘴边仍挂着笑:“真的?”
他那双桃花眼灼灼艳艳,闪着粼粼波光,被他这样一看,淑慎差些没酥麻了脚,但她好歹也是看着她大哥花安歌那张俊美容颜长大的,此刻也硬生生的·蛊惑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一脸坚决的道:“真的!”
上亭候笑着皱眉:“啊呀呀,这么大脾气的小姐,那我们现在就上文厘山,我把你送到宜文身边,就说你不听我的话……”
上亭候话语还未说完,淑慎就怂了,宜文公主既然把自己借给了他,那自己也不能不听话丢了宜文公主的脸。
淑慎的手指指着上亭候,骂道:“霍齐陵,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一个侯爷,怎么能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还做告状那种龌龊的事呢!”
上亭候的脸皮比淑慎想象中的要厚得多:“我本来就长不高,你不能骂我小人,太伤我的自尊心!”
淑慎:“……”
上亭候笑着拍了拍淑慎的肩膀:“好姑娘,路途遥遥,任重道远,你要小心,不小心也没有关系,你的南宫哥哥会保护你。”
南宫翊:“……”
淑慎看着南宫翊那发黑的印堂,知道他们两个再说,也抵不过上亭候那张又贱又溜的利嘴和城墙厚的脸皮,于是便看了看南宫翊,说道:“南宫公子,不,南宫哥哥,我就和你走了。”
反正她已经想通了,如果这两天和上亭候在一起,说不定会被他气死。
上亭候笑嘻嘻的说道:“你看,答应了吧。还不如一开始就答应了,省的我在这里一直磨嘴皮子。南宫翊,人家姑娘都答应了,你还不答应?”
南宫翊的印堂间仿佛笼罩着一团黑气:“向青,拿扫帚来,把侯爷赶出去!”
未等向青拿来扫帚,上亭候笑嘻嘻的说道:“不用你说我自然会走,你看你南宫翊哥哥,好歹也偷吃了人家姑娘辛辛苦苦烤的兔子,带着人家游山玩水旅游一番又怎么了?”
南宫翊的脸色更加难看,出其不意的抓了上亭候的肩,直接将他扔了出去。
淑慎看着这团刺目的红色消失在了眼前,也松了一口气。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居然有比她更能讨人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