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淑慎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有些不妥。
她又推了推风祁川道:“你快放我下来,我还有事呢,我看看阿勒在做什么。”
风祁川的手臂又收紧了些:“不放!”
明池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表哥!”
风祁川抬眼看了他一眼,说道:“宜文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明池平日里那出尘若仙的气质彻底没了,这下他微微皱着眉,眼里含着忧思,活生生一个让人生怜的美少年。
淑慎有些不忍:“你放开我,你不是想找人说话吗?这下好了,世子爷来了,你和世子爷聊聊天。”
风祁川拧着眉看她:他什么时候想找人说话了?
“出去,明池。”
等他说完这句话,明池一脸愤懑的走了出去。
淑慎这是第一次看明池表现的如此失态,他一向不是温润里含着冰沙的吗?怎么这次,在风祁川面前,变成了一个没要到糖吃的小孩子了呢?
如此想了想,淑慎不禁问了出来:“明池小侯爷这是怎么了?”
风祁川看她一眼:“他害了相思病。”
相思病?淑慎噗的一笑,也不去想什么了。
午后,风祁川在榻上小憩,淑慎也在外间休息。
突然,淑慎觉得鼻子上痒痒的,就去揉了揉鼻子,接着她感到不对,猛地睁开了眼睛。
明池含笑看着她,食指竖在嘴边,无声的作“嘘”状。
淑慎一下子懂了。
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出后,淑慎有些不满的道:“我本来就睡眠不足,你为何在这个时候过来?”
明池笑道:“正好我看见阿勒出去了,才敢进来叫你的。”
“敢?”
“陛下不愿见我。”明池此刻款款温柔,笑意浅浅,与上午在风祁川面前仿佛是两个人。
“不愿见你?怕是你坏事做多了他讨厌你。”淑慎在心里挖苦他道。
明池笑着也不恼怒:“花小姐,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淑慎一口回绝:“不愿意。”
突然之间,淑慎想起了第三件事来,她接着又加道:“你知道我为公主挡剑受了很重的伤吧?人都快死了。”
明池笑意浅浅:“你答应了我,我也帮你做一件事。”
淑慎随意道:“那好,我帮了你,你要送我回安远,并保证我再也来不了京城。”
明池一口回绝:“这可不行,我让你做的事,对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再说,你真的相信我能让你回安远?”
也对,淑慎如此想着,宜文公主和风祁川不松口,明池又怎能擅作主张将她送回去?而且听来,明池这次的请求并不难办。
想了一想,淑慎点点头:“那你说是什么事。”
明池微微一笑,在淑慎耳边低语。
淑慎回去后,风祁川还在休息,阿勒也未回来,她便放了心,继续躺下。躺下还不到一刻,淑慎听到了一阵凉飕飕的声音:“还不起床?要我伺候你起床?”
淑慎吓得赶紧爬了起来:“你怎么醒了?”
“早醒了。”风祁川拎着淑慎的衣领将淑慎给拎起来,接着往外走,边走边道,“还没睡够?”
淑慎心里有些生气,她根本就没有睡太长时间好么?又是被明池打扰又是被你拎的,怎么能睡够。
淑慎眼见风祁川走的越来越远,一直走出了真华阁,问道:“你要去哪里?”
“身上疲乏,泡温泉。”
“什、什么?!”
难道两个人一起泡,来个鸳鸯浴?
淑慎越想越觉得不能和他走,当即趁他把她放下时,淑慎装成一个乖孩子,乖乖的等他进去,接着风祁川脱衣服时,淑慎捂着眼睛不去看他,实际上悄悄留了一个缝,看他脱好了没有,等风祁川脱得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中衣时,淑慎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推了风祁川一下。风祁川刚刚还在想着这两天淑慎的脸皮越来越厚了,正要准备将她的衣服也脱了,一时不慎,被她给推进了温泉里。
水花四溅,淑慎“哈哈”笑了两声,迈开腿跑了出去。
风祁川咬着牙齿:就知道这个死丫头不会这么乖。
淑慎熬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空闲,当下便跑去了芸儿那里,让芸儿亲手给她做鹅油卷。
芸儿一边洗着手,一边道:“淑慎,公主是不是真的要嫁给姚色狼啊?”
“啥?”
淑慎知道,这群平日里崇拜宜文公主的丫头们可都不喜欢姚冬森,暗地里还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做姚色狼。
芸儿接着道:“你不知道这些?”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芸儿接着道:“这两天渡儿姐姐一直都闷闷不乐呢。”
说罢,芸儿踢了旁边的小丫头一脚:“没看见花小姐站着吗?还不快去给花小姐搬个椅子倒些茶水!”
淑慎想了一想,接着对芸儿道:“好芸儿,你慢慢做,我一会儿回来吃,我好像把我的手镯子给掉到了路上了。”
芸儿随口道:“是百里公子送你的镯子吧?快去找找,肯定还在那里,要不要再找些人和你一起?”
“不用不用!”话音刚落,淑慎便闪了出去。
她去了琅华阁,此时,明池正优哉游哉的焚香品茗。
淑慎开门见山:“明池明小侯爷,是不是公主要嫁给姚冬森?”
明池抬眼,笑意浅淡:“你听见别人嚼舌根子了?”
淑慎正色道:“不是!这次的事情和姚冬森有关?”
明池微微垂了眼,嘴角上扬:“你别问,去做就好。”
呵,还真以为我是你可以随意指使的啊?
淑慎微微抿了抿唇,忍下了怒火道:“公主做事一向有分寸,你比我清楚。我怕你这样做,会打乱公主的什么计划,还有可能会……”
弄巧成拙!
她未说完。明池听了她的话,神色未变,淡淡的香雾中,他那张白玉般明洁的面不起波澜,只是温润的笑:“淑慎,你不要多问,我有分寸。”
淑慎犹豫了一下,接着走了出来。
虽然只是件看似很小的事,可谁又知道会不会是件大事的导火索呢?
她从芸儿那里拿了鹅油卷,失魂落魄的吃着。
芸儿还凑在她耳边道:“淑慎,你看你,又在想些什么?”
淑慎咬了一口鹅油卷,接着道:“没有。”
“你的镯子找到了没有?”芸儿还在问话。
淑慎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她还想去拿一个鹅油卷,却发现一只纤瘦的手已经伸进了玛瑙盘里,拿了最后一个鹅油卷。
淑慎抬头,阿勒面无表情的咬了一口鹅油卷,慢吞吞的咽下,接着冰冷的道:“回去。”
芸儿在淑慎耳边耳语:“这个就是那天和百里公子打了一架的阿勒?”
淑慎还未回答,那边阿勒已经将芸儿给拎到了一旁。
芸儿先是愕然,接着带着些恐惧的看向阿勒,再看向淑慎:“淑慎,她……”
芸儿还未说完,阿勒已经拽了淑慎的领子拽了出去。
淑慎哭笑不得,说道:“阿勒你停下,芸儿是我的朋友,你不能这样对她,这样不好。”
不过,好像每一个试图接触淑慎的人都会被阿勒看作是敌人,难道是风祁川吩咐她的?
淑慎见阿勒不听她的话,又道:“阿勒你先放开我,我自己长了腿,会走路。”
这一句话刚刚说完,阿勒便放下了淑慎。淑慎整了整衣领,接着一脸严肃的问道:“陛下让你待在我身边做什么?”
阿勒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此时她淡淡的吐出三个字:“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