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重,玉净池中已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一黑色人影迅速的绕过玉净池,往西侧的宫室走去。
宫灯点点,不是有小宫女经过。
这时,一道娇媚的声音道:“你们都先退下,本宫想在此处走走,让其他人也别跟过来。”
宫女纷纷退下了。
紧接着,那道黑色身影闪现了出来,一把搂住了刚才说话之人。
说话的正是周美人,而这夜晚私自闯入宫墙的黑衣男子,正是安北候。
周美人娇滴滴的道:“侯爷,您……”
她的话语还未说完,便湮灭在安北候的狂吻之下。
安北候的手探入她的衣襟之内。
数九寒冬,一只冰凉的手贴在周美人温热的肌肤上,让她微微打了个哆嗦。
周美人道:“侯爷,此处不可。宜文那小蹄子在我的宫里安插了不少眼线,你也不能去我那里,要不改日我偷偷溜出来和侯爷相聚吧?”
安北候低沉的“嗯”了一声,接着道:“宜文长得真是美,就是脾气太不正常了,整日端着她的身份,连笑也不肯,恐怕她那性情,也只会在明池的身下笑了。下次本侯一碗迷魂药给她灌下去,看她还给本侯甩脸色不!”
他的手在周美人的身上上下游走着,温软的唇贴着周美人的鬓角。
周美人笑了,眼中闪着恶意的光芒:“依我看,宜文那小蹄子骨子里就是一个贱人。侯爷,花昭仪同样是个贱人,生的一张狐狸一样的脸,若是侯爷想要见见花昭仪,正好花昭仪托病在床,你去锦端宫把她给侵占了她肯定不敢出声。”
淑慎离宫之事自然没有声张,只是对外说她感染了风寒,皇子跟着她一个宫室恐怕会感染了皇子,因此让宜文公主代为照看。在外人眼里,此时的淑慎还在锦端宫养病。
只听见安北候道:“早就听说花昭仪是个美人,不过再美能比得上宜文,宜文这丫头我是要定了!”
周美人整个人攀附在安北候的身上,气息略有些不稳:“花昭仪那贱人,没有宜文生来的贵气与矜傲,但明艳无比,也算的上闭月羞花,若论相貌,她和宜文那小蹄子站在一起倒还能压得宜文一头。”
安北候“哦”了一声道:“那要不本侯现在就去锦端宫领略一下她的滋味?”
他的话语刚落,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侯爷等下领略的应该是牢狱的滋味。”
安北候神色一变,一听见这个声音,周美人直接要哭了。
两人赶紧分开,周美人衣衫不整的跪了下来。
暗沉沉的夜色里,宜文公主一身白底绣金的衣袍,外披狐皮披风,缓步而来。
几名宫女手里提着宫灯,将这昏暗之地照的亮堂了几分。
柔柔的淡黄宫灯下,安北候凛然而立,他身形高大,剑眉星目,五官硬朗,年约二十六七,神色稍微变了一下,便道:“长公主殿下日理万机,夜里还要巡逻,当真是辛苦。”
宜文公主冷冷的瞥了地上的周美人一眼,继而道:“本宫自然比不得侯爷夜里爬墙辛苦。”
安北候笑了一声道:“外面冷寒,长公主殿下不如邀臣去文思宫坐坐,臣来缓解一下长公主多日来的劳累?”
宜文公主眸中闪过厌恶之意,似乎是连看安北候一眼都不愿意,她沉声道:“来人,安北候私闯宫闱,顶撞本宫,压入天牢。”
安北候动作迅速,他飞身上前想要去抓宜文公主,可宜文公主动作更快,她只是微微闪了下身,手里银光一闪,直接将一把匕首横在了安北候的脖子上。
她淡淡的道:“若无准备,本宫怎会前来。”
安北候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能和天下第一美人如此亲密的接触,也算是值了。”
一列侍卫前来压了安北候出去。
宜文公主在原地停了一下,道:“周美人有失宫德,白绫毒酒任选。”
周美人瘫软在了地上,一句话都未说。
淑慎和花逾明快马加鞭,于第二十天到达了固中。固中是楚王的封地,山脉纵横高大,连绵不断,因为此地靠北,就算是围着厚厚的斗篷,淑慎也觉得全身像是浸在了冰水里。
两人停下斜了一刻,不出七日,两人应当能够到达太冬镇。
花逾明打开酒囊,喝了一口酒,接着递给了淑慎。
刚开始冰凉的液体入了口让人浑身发颤,过了一会儿,那股火辣辣的感觉一上来,淑慎觉得暖和了许多。
花逾明笑了笑:“好多了没有?”
两人上马,夜里,两人在一间极小的客栈里落了脚。
客栈简陋,但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一连多日行路,两人多是露宿在风寒交错中,夜里躺在营帐里,风声呼呼,有时会感觉这段日子和在皇宫里的那段日子像是两个世界。
这间客栈极小,来来往往住店的应当都是赶路的商人,风尘仆仆满脸风霜。因此,店小二乍一看到穿着华贵的淑慎及其花逾明,都有些傻眼。花逾明和穿着男装的淑慎在一众贵族公子中都是极为惹眼的,到了这穷乡僻壤里,更是惊为天人。
一连将桌子椅子擦了好多遍,花逾明才让淑慎坐下。两人都未吃这店里的饭菜,一来是固中饭菜口味偏重,淑慎和花逾明都是偏淡的口味,这里的饭菜他们也不喜欢,二来是两人见这客栈里几乎没人,想着饭菜可能也不是新鲜的,两人随身带的干粮饼子都还可口。
店小二见他俩并不吃东西,忙掂了一壶茶水过来,他给两人倒了两杯茶道:“客官行路劳累,喝些茶水吧。”
淑慎看了看油腻腻的茶碗,心里嫌弃,但还是道了谢。
花逾明也未碰茶水。
店小二见这两人都不吃东西,有些为难的道:“二位客官莫不是嫌弃本店的东西不好?我们店主刚刚蒸了包子,我为两位客官拿两个过来吧。”
未等淑慎和花逾明答应,店小二便去拿了两个包子过来。这两个包子蒸的雪白,香气扑鼻,可淑慎已经吃饱了,花逾明也吃干粮吃饱了,便婉言拒绝了,拒绝之后,还给了店小二一些铜钱。
夜晚,淑慎沉沉的睡了。次日醒来,她洗漱了一下,接着花逾明敲门道:“淑慎,我们下去吃点东西,该赶路了。”
淑慎下了楼,楼梯摇摇晃晃的,走起来很是不稳。淑慎坐到了昨天两人坐的桌子前,对花逾明道:“二哥,这里的人呢?店小二怎么没有了?”
花逾明嘻嘻笑道:“你昨晚睡得和猪一样,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淑慎眼皮一跳:“发生了什么?”
花逾明道:“这是家黑店,昨天店小二给我们的包子,是人肉包子。”
淑慎刚刚咬了一口干粮,闻言,心里有些犯恶心:“真的?”
花逾明笑道:“这店小二和店主两人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拿迷魂香来迷我,我什么毒药没有见识过?这点小东西还迷不倒我,我假装迷倒了,等他们进来时反手一刀将他俩给杀了。”
淑慎微微叹了口气:“杀了?倒脏了自己的手。若昨天他们给我们的真是人肉包子,就算是把他们给剁成肉馅也不可惜。”
花逾明道:“昨天我就觉得不正常,一般的肉不会有这么香的气味,这么个小店,也不会有什么好肉来。杀了他们之后,我去厨房里看了看,果然,厨房里还有人的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