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记忆里,风祁川还没有对她说过这样重的话,因此,周美人的泪水当即就涌现了出来,她撒娇道:“陛下,您……”
淑慎实在是不愿意看这女人眼里含着一包泪水的模样,她推了周美人一把,径直向前走去,边走边道:“你想哄她就去哄她吧,我要走了,真是受不了这女人。”
风祁川目光都未分给周美人一点,上前抓了淑慎的手就和她一起去了锦端宫。
淑慎略带些不满,一把甩开了风祁川的手,径直往前走去。
朝中针对苏符的言论越来越多,姚氏党人并未发声,宜文公主手下的人气势咄咄地让苏符给一个说法,毕竟,前来刺杀宜文公主的刺客说是苏符派来的,苏符再狡辩也难以说清,最近,苏符又开口道要和被压到了刑部审查的刺客见一面。宜文公主自然不会遂了他的意,反口说苏符想要灭口。
淑慎想起那日公主府中的歌姬舞女,心生一计,和慕容敞写信之后,选了一日便出了宫。
易容一番后,慕容敞远远地居然未认出淑慎,今日淑慎穿了件墨蓝色的衣袍,银冠束发,眉毛画的粗了很多,肤色也用深色的粉遮盖了一下,看起来少了几分秀逸,多了几分稳重。乍看之下,与之前男装的淑慎宛若两人。
上了马车之后,慕容敞笑问道:“今日陛下没有跟来吧?”
淑慎笑笑:“没有,他哪有这么闲。”
慕容敞也笑了笑,心里想着陛下还真是由着昭仪的心意来。
淑慎是傍晚时出来的,到了慕容府,天色已然变暗,明月上了柳梢,疏星点点。
慕容敞将淑慎请下来,接着带着淑慎向前走去,边走边道:“昭仪出的这个主意还真是不错,朝中大半俊彦都来了,苏符若是不来,倒有些不给臣面子了。”
淑慎微微蹙起了眉,其实她也摸不透苏符究竟会不会来,如果苏符想通了淑慎和宜文公主一起针对着他,他是肯定不会来的,因为淑慎和慕容家的人交好苏符是知道的。她就赌苏符并不知道她和宜文公主关联颇深。
厅内已然坐了大半的人,淑慎一眼望去,看见了熟悉的面孔,南宫翊、仲司源、花安歌也在,除了依附姚氏的年轻官员,其余的来了七七八八。
淑慎坐在慕容敞和南宫翊之间,等下若是苏符进来,苏符会坐在南宫翊和慕容敬之间。慕容敬为人温和,南宫翊最近在慕容府的消息大多人都知道,苏符也不会心生疑惑。
除了南宫翊之外,淑慎这一边坐的大多是在朝中打滚多年的京中高官显贵的年轻公子,对面坐的是以花安歌和顾念章为首的年轻士子,因为淑慎换了副面容,所以在场的除了慕容兄弟还有花安歌、南宫翊外,其余的人都不认识淑慎。
花安歌时时都注意淑慎的一举一动,因为淑慎在慕容敞和南宫翊中间,花安歌对哪个男人都不放心,生怕他们吃淑慎的豆腐,一直拿眼睛扫着。虽然慕容敞和南宫翊都可以称为君子,但花安歌一向是明白自己妹妹的魅力,什么君子到了自家妹妹的面前总是轻易的便被她的美貌给蛊惑了。
淑慎也知晓花安歌的心思,冲花安歌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放心。
美酒佳肴在前,怎可无美人在侧。慕容敞拍了拍手,一列身穿飞红轻纱、梳着高耸入云的发髻的美人从后面走了进来,霎时,厅中散发着淡淡的香粉味。
慕容敞笑道:“诸位不必客气,本来就是举办的私宴,放纵一些也无不可。”
因此,苏符进来时便是看到了这样一幅场面,几乎每位锦衣玉冠的贵公子和新晋官员的怀里都抱着一名如花似玉的美人,美人衣着暴露,酥胸雪白,露出了大半,更有甚者,将雪白的大腿都露了出来,直接坐在了人身上。
慕容敞由一位美人喂着美酒,淑慎也是毫不客气的抱了一名美人入怀,南宫翊阴沉着脸,自然没有美人敢亲近他,还未靠近他就让他用眼神给吓跑了,花安歌行为端方,自然也是不要美人的,只是不时地用严厉的眼神去看抱着美人的淑慎。
苏符左看右看,看到了南宫翊和慕容敬之间的空位,慕容敬将怀里的美人推到了一边,笑道:“苏大人,坐。”
苏符微微点了点头,接着不露痕迹的扫过了被美人吻了一脸红印的淑慎,坐了下来。
他一入座,就有一位美人娇笑着为苏符倒酒,苏符婉言拒绝了。
慕容敞正好看到了这个场景,瞬间变得不开心了:“苏大人,怎么?这里的美人你都瞧不上吗?一杯酒也不愿意喝。”
苏符笑了笑:“酒我自然是愿意喝的,只是不愿意左拥右抱罢了,最近心力憔悴,实在是对这些美人无感。”
说着,苏符以袖掩口,喝了一杯酒。
淑慎略有些嫌弃她怀里的美人,说实在的,她怀里这位美人的香味实在是太浓重了,简直要熏得她头疼,淑慎皱着眉头,想着该怎样将怀里的美人给推开,一不留神,看到了花安歌抛来的眼刀,顿时一害怕,又被怀里的美人给亲了一口。
花安歌吓唬她,她自然也要吓唬吓唬别人,她狠狠地瞪了慕容敞一眼,慕容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淑慎莫名其妙的给瞪了,一时之间,倒有些惶恐,这个昭仪,还真是喜怒无常,这又是怎么了?
他正想着,突然看到淑慎一侧面颊上的红唇印,一时忍不住,笑了出声。
淑慎见慕容敞居然敢笑她,恼了恼,低头在他耳边问道:“她们怎么连我也要碰?”
慕容敞低声笑道:“没有告诉她们,怕走漏了风声,再加上这样做才有真实的效果,就这样安排了。昭仪扮作男子也是好看的,她们喜欢你才碰你。”
因为宴上人声鼎沸,两人不得不凑近了很多去说话,耳朵都要凑到了一起,一时之间,花安歌恼了,不住地瞪着淑慎,南宫翊更是面色不佳,直接将淑慎给提着领子提了过来。淑慎转头去看动作好容易粗鲁了一次的南宫翊,突然意识到她刚才和慕容敞离得实在是太进了,略带些羞赧的笑了笑,接着推了推腿上的美人。
慕容敞略有些震惊的看着南宫翊,他实在是不明白南宫翊和昭仪的关系,花安歌敢瞪昭仪就算了,毕竟人家是大哥,南宫翊又是昭仪的什么居然敢提着昭仪领子往外提?
南宫翊冰冷的看了看仍在淑慎的腿上赖着的美人,美人好像有些害怕,往淑慎的身上又靠近了几分,想从淑慎那里得到一些安慰,淑慎有些无奈:“美人呐,你去缠着别人好不好?你有些重,这样坐在我的腿上,我实在是吃不消啊!”
美人听见淑慎说她重时,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好像要哭出来似的。
淑慎真的怕美人梨花带雨的滚在她的怀里哭,当即哄道:“好了,我错了我错了,你不重好不好?你不重你最轻了,想坐就坐吧。”
回头她一定要好好将慕容敞给吓一吓。
听了淑慎这般温柔的话语,美人破涕为笑,一双软软香香的手极其不安分的搂上了淑慎的脖子,看起来就像是去要吻淑慎。
淑慎的眼睛顿时睁大了:“美人,不要啊,我不想和你接吻!”
“哧”的一声,苏符居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