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陆旷不见了,孟子佼立马睁开眼,噌地坐起,混沌的大脑立刻恢复清楚。他问言瑜道:“陆旷不见了?”
言瑜说道:“我进来喊你们就没见到旷哥,来的路上,院子里都没瞧见他。”
“糟了,这小子不会跑出去找如珮去了吧!”孟子佼顿觉不妙。后天就要出发了,陆旷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玩失踪啊。
孟子佼连推带踢的把高领弄醒后,告诉高领陆旷不见了,高领的神经也是瞬间条件反射地紧绷,酒立即也醒了。
“我去,这大哥净找事啊,赶紧找去!”
两人连忙下床,穿好鞋,边走边整理衣服就向外走去。高领还不忘回头嘱咐道:“小瑜,你就不要乱跑了,在府里等着,万一陆旷回来了一定看好他。”
两人走的很快,等言瑜走出屋子,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言瑜也着急,但回身瞧瞧高领的屋子,满是酒气,还是先收拾残局吧,以免被发现高领又是一顿责骂。
高领和孟子佼匆匆走出府门,正要奔向琉璃阁的方向,却见一个人手中提着东西正向这边走来,来人正是他们要去找的陆旷。
陆旷见孟高二人站在府门口,还笑着打招呼:“呦,你俩睡醒了出来迎接我呢,你们怎么——”话未说完就迎上了孟高二人的一顿拳打脚踢。
从昨晚上到今天早上,都快为陆旷担心死了,结果这小子还在这里嬉皮笑脸的,该打。
陆旷被孟子佼和高领在府前追着乱打,一边护着手里的东西一边求饶:“哎哎哎,别打了,烧饼碎了!烧饼!”
高领喝道:“什么烧饼,先把你打成烧饼!”
“烧饼,烧饼!我出去给大家买的烧饼,刚出炉的,还好吃着呢!”陆旷举起手里的烧饼展示他说的是实话。
孟子佼和高领这才停手。
孟子佼问陆旷道:“一大清早就不见了,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去买烧饼,说了我们也不信。”
“知道你们不信,实话告诉你们,我去了趟琉璃阁。”陆旷直接招了。
“你又去琉璃阁干什么?如珮姑娘都不在了。”高领问道。
“呸,你才不在了。我去问问有没有和如珮相熟的人,想知道如珮要寻什么亲人。”
“然后呢?问出什么线索没?”高领问道。
陆旷看看四周,他们三人刚才的乱打已经引得一些百姓在围观了,说道:“我们回去说吧,先吃烧饼,小言瑜也应该饿了。”
拿言瑜当挡箭牌,孟子佼和高领这才作罢,两人一边一个,架着陆旷进府了。
回院的路上正巧碰见赵氏在花园散步,隔着围墙的镂空叫住他们三人一会儿过来一起吃早饭。这三人脸上的伤痕还很明显,哪敢和赵氏坐一起吃饭,脸摆向不同方向寻了几个理由才拒绝了赵氏的美意。
“一大清早的人家还没开门你就跑去砸门啊。”言瑜咬了一口烧饼问道,随后发自肺腑地感叹,“嗯,这烧饼挺好吃的,你在哪儿买的。”
“我一刻也等不及了。”陆旷说,“回来时候路过西角街张家饼店,看不少人在买,我就捎回来给大家尝尝。”
“那你到底问到什么消息了?”高领吃完一个又拿起一个,刚刚打完陆旷还真是耗费体力啊。
“我先找的那个凤娘,结果她竟是一问三不知,既不知道如珮来自哪里,也不知道如珮去了哪里,更不知道如珮为什么急匆匆离开。她说如珮当时来的时候,告诉她自己能帮她这里多赚一倍,凤娘看如珮长得漂亮,就答应下来了。这实在是不负责任的很。”
陆旷继续说道:“这凤娘一问三不知的,我当然不依了,逼着她去想。这时一个叫芸娘的出来了,她是给如珮伴舞的,平时能和如珮多说上两句。她告诉我,如珮曾经问过她有没有见过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女子。”
“长得很像的女子?是有多像?旷哥哥,你说会不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言瑜说道。
“双生子?不会那么巧吧,我长这么大就见过一对双生子,两个人换上一样的衣服根本区分不开。小言瑜,你会不会也有一个双生子姊妹?你要是有那高领肯定认不出来。”陆旷又拿言瑜开玩笑。
“那我领哥哥也会认出我的。”言瑜向陆旷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对高领甜甜一笑,对比明显。
“我们家小瑜说的很对。”高领帮腔。
言归正传,孟子佼问陆旷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后天你就要和小领一起去鄂州带兵了。”
“所以我今天拜托兄弟们帮我留意一下,如果看到有和如珮相像的人,请务必告诉我。至于如珮姑娘,我想通了,我不去找她了,有缘自会再见,再者我不信我和如珮的缘分就到此为止。”陆旷拜托道。
高领、言瑜和孟子佼一同答应陆旷,会一起帮着留意。
吃饱喝足,三人应该回营地了。
高领指着自己嘴角的青紫问言瑜:“小瑜,你有没有办法遮住这个啊。”
言瑜又想起昨晚三人乱打架的情景,脸立即拉下来,说道:“哼,这会儿想起我来了,当时打架的时候你们拉都拉不住。”
高领向言瑜作了一个大揖,然后恬着脸拜托道:“我知道神通广大的小瑜肯定有办法是不是。”
言瑜眼睛一转,说道:“那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鄂州,我也想要参军。”在看募兵的时候言瑜就动了这个心思,她当时想问高领能不能把她直接安排进新兵,高领也说了以她现在的身手是可以直接入选禁军的。但高领一句不收女子打击了言瑜。眼见高领和陆旷他们就要出征启程去鄂州同岳帅汇合,岳帅的事迹言瑜在百姓口中也得知了很多,知道岳帅是抗金有力的大将,言瑜也想跟在抗金大将手下打击金人,报父母们的仇。
带言瑜随军去鄂州的小心思高领不是没动过,但言瑜想要参军的事高领就真的没想到了。他现在想起募兵时言瑜曾问过他如果她报名能分配到哪里,他记得他当时说的是禁军来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言瑜是记到心里了。
陆旷也诧异:“小言瑜你想参军?”
言瑜确定地点点头。
“这···”陆旷看向另外两人,这个难办了。
“言瑜恳求三位哥哥助我一臂之力,我真的想参军,我要为爹娘报仇,手刃敌人。”言瑜情绪有些激动,她突然站起来,向三人行礼。
“别这样小瑜。”孟子佼见到这样的言瑜也是心软,他扶起言瑜,询问地望向高领。
思索下,高领说道:“我去对父亲说,其实我巴不得你跟我们一起去呢。”高领虽然语调轻松,但他很清楚这绝非易事。
言瑜的脸色这才放松下来,她拿出一个圆形小木盒,准备为三人遮伤。说道:“这是我帮你们调的肉色水粉,上完药再涂抹一层这个,应该可以遮住淤青,不仔细看看不出的。”
“小瑜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呐!”高领接过水粉,招呼那两个人,“过来过来,上妆了上妆了。”
三个大男人相互上妆,还一直对着镜子照来照去,这画面说不出的诡异,看的言瑜直撇嘴。不过水粉确实遮住了淤青,不凑近仔细瞅看不出痕迹,三人终于可以放心地回军营。
高领一回军营,第一件事就是问询父亲能否带着言瑜一起,不出意外地被高建功当场拒绝。这还只是问带言瑜一起去,没有提让言瑜参军的事,说的话结果也只会是被无情拒绝。
“行军打仗的你带着言瑜去做什么?不行,太危险,让她待在邓州陪你姨娘。”高建功直接回绝了高领的请求。
“父亲,我会保护小瑜的,况且小瑜箭术很好,不比寻常士兵差——”
高建功打断了儿子的话,说:“不行就是不行,她一个女孩子在军中多不方便。小领,现在国家大敌当前,儿女私情应当放在一边,等报了国仇军恨你想做什么爹绝不拦你,你如果想娶言瑜爹也同意。但是现在,不行,军务岂可儿戏!”
高领还想争论,被一旁的大哥拦住,高翊向弟弟使了个眼色,说道:“小领,你去检查一下军备粮草是否准备好了,后天准时出发。”
兄弟两人了解父亲的脾气,高建功说不行的事就是不行,越是当面争论态度越是强硬。高领悻悻地出去了。
高建功对高翊说:“出发前你盯紧你三弟,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我看这小子现在满脑子都是言瑜,回府的次数也频了,军国大事前,儿女情长,这么没出息。”
“是,父亲。”
“下去吧。”
高翊退出,刚走两步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高领拉住,拉到一边。高领问道:“大哥,父亲后来又说什么了?”
“父亲让我盯紧你。”高翊看着三弟,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长兄为父,高翊一直也是很疼爱自己这个弟弟的。“父亲不想让言瑜去可能也是担心会出什么状况,女孩子毕竟不是军人,真出了事情谁来照顾。”
高领心说:我啊,当然是我照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