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领和陆旷走过去,看着两人躺在地上,问道:“你俩这是在做什么呢?”
言瑜说:“领哥哥,这会儿的天空真好看,好美,美得让人能忘掉一切。你们要不要一起欣赏?”
夕阳即将西下,映照的整片天空是暖暖的红色,让人看了移不开眼睛。此刻,周围也是宁静的。
此刻,仿佛抛却了烦恼,抛却了恩怨,抛却了一切,只是单纯享受这片刻的难得的宁静。
见言瑜和周绣一脸沉醉的样子,高领和陆旷索性也像她俩一样直接躺下。
四人躺在地上,头向中心,身体向外,围成了一个圈。目光所及,天空的温暖尽收眼底。大家都选择了静默不语,望向天空,享受这份宁静。
然而宁静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突然的宁静揭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第二日,军营原本一切照常进行。
昨日顺宜公主派人请言瑜过去看病的事士兵们还在拿来作闲时谈资,结果今天一大清早,赵结香再次带领着侍卫队直闯军营。
公主再次驾到,门口守卫的士兵们没人敢拦,在眼睁睁看着顺宜公主带领一队侍卫闯了进来。
“去将叛国通敌者给我抓过来!”一进军营赵结香就吩咐侍卫们去抓言瑜。
守卫军官听闻顺宜公主的话心下大骇,急忙悄悄派一名士兵去向高建功报告。
听到士兵的报告,高建功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什么!”自顺宜公主到来,没有一天是安稳清静的。
当高建功从军帐中走出时,就见顺宜公主的侍卫们在军营中在大肆搜寻,见到的每个士兵都会逐个排查。
自己的军队岂能容忍他人如此放肆,这是在扰乱军心,犯了军人的大忌。
高建功率众走到顺宜公主面前,拱手问道:“不知公主这是何故?”虽然心中十分不满意顺宜公主今天的这种行为,但高建功脸上不曾表露出一丝表情。
赵结香等的就是高建功的问询,此刻的她内心十分笃定这次一定可以置言瑜于死地。她直视高建功,又环视一下高建功身后站着的一众将领,虽没发现高领的身影,但也不影响自己的好心情。赵结香努力掩饰自己愉快的表情,一脸肯定地慢慢说道:“本公主接到举报,帮高将军抓军中叛国通敌之人。”
高建功脸上表情仍旧未见丝毫变化,他紧接着问道:“我的军中?是谁。”
“是谁,待我的侍卫们抓来,高将军便知了。”赵结香说着话目光已经瞥向了军营深处的其他地方,明显不再想多说半个字的态度。
顺宜公主的侍卫们在营中大肆找人的动静已经传到了后方的演武场上,言瑜、高领、陆旷、周绣等人闻讯赶来。
言瑜的身影已经在赵结香的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当言瑜与高领一同出现的时候,赵结香一眼看到的是言瑜,却非高领。当即,赵结香向远处的侍卫们大喝道:“还不速速将言瑜拿下!”
话一脱口,高建功以及身后的人们大惊,原来顺宜公主所说的叛国通敌之人竟然是言瑜。
高领虽然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赵结香的话他也听清楚了,有他在,怎么可能任人随便抓言瑜。
侍卫们已经向言瑜的方向跑来,高领一把将言瑜护在自己身后,大喝道:“谁敢!”
见高领如此护着言瑜,赵结香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几步,也顾不得公主之尊,跳脚大喊道:“快把她给我抓起来,帮她者按同罪处置!”
“是!”侍卫们抽出佩刀,一起扑了上去。
陆旷和周绣虽然同样不知为何顺宜公主突然要抓言瑜,但言瑜是他们的人,怎么能让外人随便抓走,也马上护在了言瑜身前。高领、陆旷、周绣三人在三个方向为言瑜架起了一层保护圈。钱恪吉一见侍卫们拔刀,吓到急忙躲在了言瑜身后。
几人身上都没带佩刀,赤手空拳抵挡着侍卫们的不停进攻。
侍卫们得了顺宜公主的命令,每刀都真真的砍下,一点情面未留。
一个侍卫举刀迎面向高领砍来,高领一个灵活闪身,侍卫劈空,紧接着高领一掌劈向侍卫手腕,侍卫吃痛手一松,刀即刻握到了高领手中。
三拳难敌四手,侍卫的人数是五人的四倍多,高领、陆旷、周绣在阻挡前面重来的侍卫的时候,后面的侍卫已经趁空去抓言瑜。
言瑜抽出身上藏着的短刀,也与侍卫周旋了起来。钱恪吉见势,抱着头弯着腰四处寻找安全地带。
场面已经失去控制,高建功见高领下了死手,已有几个侍卫被他打伤。赵结香在一旁气得一直跳脚,手指着扭打做一团的人们,喊道:“反了反了,他们这是反了,高将军!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兵吗!”
不能再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当机立断,高建功上前扔开挡在高领身前的一个侍卫,阻止了高领的继续出手,同时对着陆旷他们大喊:“都给我住手!谁再动,全部按军法处置!”
高建功的话一出,人们都渐渐停了手。高建功放开高领,高领立即回到言瑜身前,仍旧护着她。
赵结香也已经带着众人走了过来,高建功转身,站在高领他们身前,问道:“公主,叛国通敌罪非同小可,公主可有确凿证据指认言瑜?”
赵结香冷哼一声,手中多了一封信出来,说道:“当然有,这是本公主截获的一封通敌信,信上就是言瑜的笔迹还有她的名字!”
言瑜皱眉郁闷,最近她哪里写过什么信,更不要说写过什么通敌信,这个罪名按的真是可笑。
高建功侧头问身后的言瑜:“言瑜,你可有写过这信?”
言瑜作势要上前,高领拉住她,眼神了都是关切和担心。言瑜握了高领的手,摇摇头,示意他没事。
言瑜走到赵结香面前,先拱手行礼,然后说道:“我从未写过什么通敌信,近几个月更是没写过一封信。公主您指认的罪名是不可能的。”
赵结香喝道:“放肆!难不成本公主还诬赖你不成?是不是你写的一查便知,你现在被本公主识破,自然是狡辩不承认,但本公主有办法让你承认。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带回去!”
侍卫领命上前。
高建功在一旁喝道:“且慢。”
“怎么,高将军要护短吗?这可是叛国通敌之人,非同小可,如果我回去禀报九哥,恐怕会牵连到高将军啊。”公主向高建功施压。
高建功在战场上拼杀多年,公主的这种施压对他来说真的不足为惧。经过他刚刚的观察,和听到言瑜肯定的说辞,高建功更偏向信任言瑜的说法。且顺宜公主一直急着要抓走言瑜,更显得有些问题,无论如何,人是不能让公主带走。
高建功说道:“如果查出言瑜真的叛国通敌,那不必通过公主,高某人就会立即按军法处置。来人,把言瑜关紧闭,任何人不得靠近!”
“爹!”高领想不到父亲会听信顺宜公主的话将言瑜关禁闭,立刻要反对,被高建功严声喝止。
因为是高建功下的令,言瑜并未反抗,束手就擒。
高建功对言瑜说:“待我查明真相,如果你真的做了叛国之事,必不轻饶;但如果你是被诬陷的,我必还你清白。”后面的话高建功说的字正腔圆,咬字也重,相信赵结香也听得十分清楚。
“言瑜从未做过叛国通敌之事,还请将军查明真相,为我主持公道。”言瑜肯定地说道。
“好,本将军答应你,必会查明真相。你们把言瑜带下去。”高建功吩咐两名士兵。
高领眼睁睁看着言瑜被带了下去,心中焦急万分。陆旷倒是感受到了些高建功的意图,他附在高领耳边,悄声说道:“言瑜在咱们这里就有转机,先看看公主的证据是什么,再想对策。”高领被陆旷安抚下来,望着高建功的背影,知道当前必须先搞清楚情况再救言瑜。
高建功对公主说:“公主,兹事体大,请到帐内说话。”
陆旷跟随高建功这么久,了解也相信高建功的为人,高建功的做法,他是率先明白过来的。
跟在队伍最后面,陆旷小声对高领说道:“我觉的高将军是在变相保护小言瑜,一旦言瑜不明不白地带走了,那不是按什么罪名就是什么罪名嘛。”
“是我急躁了,没明白爹的意思,多亏你提醒。”高领虽然表面上平静了些,但心早已随着言瑜飞走了,他还是十分担心言瑜。叛国通敌这个罪名,是要杀头的。
高领不解地分析:“公主怎么会突然诬陷言瑜通敌?”
陆旷说道:“鬼知道,从公主来时看言瑜的眼神就不对,又是叫去看病又是诬陷通敌的,摆明了是针对我们小言瑜,这次这个手段太狠了,咱们赶紧跟过去看看她手中有什么证据吧。”
经过陆旷这样分析,高领马上明白过来,赵结香是因为婚约问题在针对言瑜,可是她之前不认得言瑜,更不应该知道自己和言瑜的关系,要是报复的话不应该首先报复自己吗?
高领和陆旷到达帐内的时候,高建功和公主已经入座,周绣等人站在高建功一侧,公主带来的人自动站在另一侧。高领和陆旷赶忙走进了人群,仔细听高建功与公主的谈话。
请顺宜公主落座后,高建功单刀直入向公主索要证据。“公主,请将您截获的通敌信给老臣看一看。”
“可以。”赵结香将信交给了高建功。
高建功接过信,打开,读完。高领见自己的父亲眉头即刻就紧锁了起来,心下一沉,不知信中写的是什么。
“高将军,读完了?”赵结香嘴角微微翘起,“这信中可是提到了近期新招募的兵力状况啊。”
“是的。”高建功回答,而且言瑜的笔迹高建功是见过的,这封信上的笔迹看似确实是言瑜的,落款也写的言瑜的名字,信的内容确实是在向外报告这边情况。
“公主这是从何得来的信?”高建功问道。
赵结香说道:“这信也是巧合得来的。在临安碰巧抓到了一个小贼,这信是在他身上搜来的。我见信的内容竟是通敌,一问之下那小贼说是在别人身上偷来的,他不识字,也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我知道言瑜是将军这里的人,为了避免出现什么误会而抓错了人,我还未曾向皇帝哥哥报告这件事。现在是将军和我知道此事,不知将军是有何打算?”
高建功说:“臣还是那就话,查明事实,如果属实,必定按军法处置,严惩不贷;倘若是有人诬陷我属下士兵,臣也必定会还她一个清白。”
“那高将军您可辨出这信的笔迹是否是言瑜的?”
“言瑜的字迹我儿高领他们应是最熟悉,我让他辨认一下。”不待高建功再传,高领已经走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