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老人和狗（10）
小区的大门口，萧萧来回踌躇着，不肯就这么离开。
觉不懂萧萧在烦恼什么，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像只听话的小狗，跟着主人，踩着她踩过的路。
“哎，你跟着我干什么？”萧萧转身停下，和觉撞了个满怀。
“唔。”觉头朝上，看了一眼太阳，“很晒。”
萧萧往地下一看，自己正处在觉的身影里，这才发现觉一直在帮自己挡太阳。
“不用了，怎么老在帮我挡太阳。”萧萧后悔错怪觉，烦躁中对觉把自己只说过一次太阳晒的话如此放在心上又有点感动。
“我就是想。”不仅仅是嘴上，身体里，觉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好像不喜欢，但是我总想帮你挡太阳怎么办？身体都不受我控制。”觉叉开双腿，摊开两只手，向萧萧寻求帮助。
“我怎么知道你该怎么怎么办？怎么问我这种问题。”
场面一度尴尬，实际上尴尬的只有萧萧，觉才不懂什么叫尴尬。
这个时候，一个穿警察制服的人的出现拯救了萧萧。
“你们在玩暧昧么？”火锅的整个身体从萧萧和觉的空隙中穿过，扔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萧萧感受到了和宿舍里类似的，来自舍友们八卦的调侃。
觉还在想什么叫暧昧，听上去并不觉得是个坏词。
“我只是路过。”火锅关上门口的铁门，故意和萧萧分开界限。
“路过做什么？对了，你明明知道我们在找天狗，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萧萧说的没错。”觉替娄爷爷找狗的活，还是火锅不肯干，才推到他身上，他一早就知道真相，居然不提前知会。
“你又没问。”
火锅的回答觉好像在哪里听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巫师和妖怪一样不是人，萧萧知道，通过这次她还领悟到了两个种族还一样讨人厌。
“我——还用我问吗？”觉强行打开了铁门，一旁警卫室的保安人员看着自己手里控制铁门开关的遥控器，上下拨弄开关按钮一点反应也没有，又看了看觉和火锅，感到不可思议。要知道，那门可是全自动钢筋做的，普通人根本打不开，这会儿一下子出现两个不寻常的普通人，他只能怀疑是门坏了。
“我跟你很熟吗？为什么要告诉你？”
觉低头看着地面，又转头望向萧萧，像是在向萧萧求助，又像是在和萧萧确认，火锅说的好像没错？
火锅和天狗的约定是几年前定下的，若不是萧萧去找他问觉的去向，提醒他娄爷爷的病情和他那条因为用身体交换作为代价延长老人性命，为了掩盖残缺的身体不得不假装走失的狗，他差点都忘了，这会儿赶来也是到了约定生效的时候。
“算了，我假装善良这么一次吧，”除了宝瓶外，天狗还答应过，在他将死之际会把真身交给火锅炼制丹药，火锅估摸着已经差不多时候了。
“怎么可能，我刚刚还见过他——”萧萧还没从天狗自我牺牲的精神感动中走出来，就要接受他马上死亡的消息，这未免也来的太快了些，她急忙跟着火锅上楼，刚过玄关，拖鞋都来不及换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娄爷爷。
“果然，如我所料。”火锅这话是对着天狗说的。
天狗的右手和胸膛没了。
萧萧双手捂脸，不忍心看。
“我要是不玩失踪，被这老头子看到，不把他吓晕死，”天狗化身老伙计的模样，只剩下狗头和左前腿，“再吓他一回，我就没命了。”
“那也行，最好现在就吓死他，我也省的再来第二趟了。”
“你说什么呢？”萧萧伸手就要打火锅，觉见状，也跟在萧萧后面，抬起手来。
“这老家伙的身体不行了，我实话实说，你不爱听罢了。”
“他说的没错。”天狗早就准备好迎接这一天了。
“记得，你死之前，一定要通知我来取你的身子炼丹药。”火锅对天狗说。
“丹药”这两个字在萧萧火大之前，先惹恼了觉，人和妖能有这样的牵绊和情感，让他跟着萧萧一起有了难得的感动，“你这家伙，怎么一天到晚只知道炼丹药！”
“总比你一天到晚只知道萧萧，萧萧好！”火锅盘腿坐在地板上，娄爷爷就倒在一边，因为脑溢血又死了一回，被天狗救了，但一时半会儿还没醒过来。
“我怎么就这么不喜欢你呢？”火焰从觉的脑袋往左右手手臂流窜。
“彼此彼此。”水晶球从火锅的腹部弹出，在火锅的头顶转圈。
“好了，别吵了。”萧萧正头痛天狗即将到来的死亡。
“他要是死了，一定要通知我，好让我拿他的身体炼丹药。”
火锅还不肯停下，萧萧理解了觉为什么要跟他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