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老人和狗（13）
“老伙计，老伙计，你怎么呢？”卫生间里，娄爷爷的喜悦骤然变成了悲痛，短暂的幸福过后的悲伤被放大了好几倍。
老伙计干干净净的躺在了卫生间，没了心跳，也没了呼吸。
“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啊，我这不还没带你去老伴的坟前看看，叫她多看你两眼。”老伙计死了快半个小时了，爷爷还没接受。
“真残忍。”萧萧偷偷扒开窗帘的一角，看着爷爷倒影在卫生间玻璃门上的踌躇的背影，跟着难过。
“就这最后一回了。”天狗从老伙计的身上剥离了出来，脸撇向一边，不忍心看爷爷伤心的样子。
“你们这些矫情的家伙，罢了，就陪你们演到这里了，”火锅对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没有兴趣，只在意是否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指着觉，面向萧萧说，“喂，女人，记得啊，如果他死了，一定要一定通知我，好让我去炼丹药。”
萧萧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跟我说？”
“废话，这里不就你一个女的？”
“你——”萧萧狐疑的看着长发的天狗，要说的话被他突变的眼神逼了回去，“好，不好，我才不会通知。”
“不是说好了，他死了给就得给我炼丹药吗？你怎么翻脸不认了？”
娄爷爷没了老伴，身体不好，丢了几年的爱犬还不容易露面了没半天就死了，还有天狗，这么衷心护主，火锅非但没有一点同情心，还一直催促，破坏主仆重逢，萧萧想着就来气，给不了好脸色。
“我哪句话答应还要通知你他死了，有本事你让觉自己告诉你不就好了。”
“到时候，他都死了，还如何通知我？”
火锅说的在理，但萧萧就是不想理他，把问他抛给了觉，“那你问他去。”
要让觉自己决定，他死不死的都不想给火锅炼丹药，便宜了他，既然萧萧想，那就随萧萧的心愿。反正他不容易死，要真死了，死了以后的事怎么样，自己也不知道，这么想，他也就释然了。让他死后主动通知火锅，他板着个脸，一秒钟也不想去思考。
“你们两个，有点过分——”火锅说到一半的话，被萧萧打断了。
“都别吵了，快看看天狗啊。”刚还站在萧萧身边的天狗，仅剩的一只手臂也没了，斗篷下的身子全空了，脖子也渐渐消失，连斗篷的盖不住。
“你这是怎么了？”
天狗眼睛望向卫生间，萧萧这才发现爷爷又倒下了，怀中天狗的替代品也不见了。
“爷爷，爷爷死了一次吗？”
“大概是受不了老伙计的离世，”这在天狗的预料中，并不意外，只是他没想到竟来的这样快。
“怎么又死了？”觉从窗户跳了进去，摸了下爷爷的鼻子和心口，确实没有了人类生存的生命体征，“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大悲大喜对于将死之人就如毒药，砒霜，随时会要了他们的性命，除了觉不懂外，萧萧，天狗和火锅都很清楚。
“你还不死吗？我这还等着炼丹药了。”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整天就只知道丹药。”平时接触的少，萧萧也没太注意，火锅对丹药的执念居然这么深，智利也是巫师，怎么和他这么不一样。
“快了。”天狗来到爷爷的身边，头轻轻抚在他的手心，感受他熟悉的体温和抚摸。
“你后悔吗？”萧萧问。
“后悔什么？”
“牺牲自己去救爷爷。”为了这场告别，还加快了天狗死亡的步伐，萧萧感动的同时也好奇他的真实想法。
“能得一知己，一家人，一真心待你的人，只要他好好的，一切都好了。”
“时间这么短暂呢？”
“不必长久，妖怪和人本就不可能长久一生，最重要的那个人，那份情感。”天狗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望向了觉，悄悄在萧萧的耳边说，“记得珍惜你的眼前，跟着你的心走。”
萧萧如醍醐灌顶，在脑子被堵住很久的一条脉络似乎清晰，通畅了。
“怎么跟着心走？”
“很简单，就像这样，”天狗如蜻蜓点水般吻了下萧萧的额头，“你看他。”
火焰从觉的脚底板往上冲，烧的觉的脸紫红紫红的，觉狠狠的看着天狗说，“我烧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