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牛奶祸斗
从一栋摩天大厦走出来后，已临近中午1点半，困顿的志成坐在树下乘凉，眼皮沉重的拉了下来，让萧萧和觉终于抓到机会将祸斗从他身体里剥离出来。
“别，我没做坏事。”
和祸斗这个名字给人的感觉不同，圆滚滚的雪白身体，漆黑鼓起的眼珠，加上尾巴身长也不过三十来厘米，小小只 与其说是狗，更像是刚出生的小白熊，和萧萧在动物世界里看到的刚出生的小熊仔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让回去妖怪世界，不会把你拔除。”
“求你们了，别把我赶走。”祸斗学着人类的模样跪在地上作揖求饶。
“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见妖怪跪下，慌张求放过，萧萧十分意外，之前遇到的凶兽可不会这样。
“你留在这儿，只会给那个人类带来灾难，必须走。”觉毫不留情。
祸斗委屈又伤心，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耍起了无赖，“不嘛，我就要留在志成身边，我喜欢跟他玩。”
“人类要是知道他过的这么惨，看他还会不会跟你玩。”觉让萧萧别管祸斗，先动手。
“这，”萧萧拿着梅花匕，咒语念到一般又停了下来，“哎，你别这样。”
祸斗抱住萧萧的大腿，泪眼婆娑，看着怪可怜的。
志成曾经丢过一只黑色猫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习惯在门口倒一碗猫咪喜欢的热牛奶，潜意识还在期待哪天猫咪会回来，他并不知道猫咪怀孕了，且再也回不来了。
某天清晨开始，他发现牛奶被喝光了，从那以后，每天牛奶碗都被舔舐的干干净净，他隐约能感受到周围有什么东西存在，好像还能看到黑色的影子蹲在角落里忽闪忽现。于是，他又开始养宠物了，虽然不知道养的是什么，看着准备的牛奶被喝光他也很满足。
祸斗也很满足，他没有被人类喂养过，他靠近的人类只能被赋予不幸，那些不幸的人类不是活的唉声叹气就是寻死觅活，终是不能陪伴他长久，只有志成，不管他带给志成多大的苦难，他也不会放弃，始终积极生活。
“再这么下去，他早晚会被你逼疯的。”志成的忍耐力和毅力确实叫人佩服，但只要人和妖不同，都有一刻柔软的心，内心的防线要么不决堤，一决堤拦都拦不住。
觉听着祸斗讲述对志成的喜欢和不肯离去，并：不觉得这事儿有多难处理，“这很简单啊？”
“你想说什么？”
“不就是牛奶吗？把你送回妖怪世界后，我再给你送一火车牛奶，够你喝个几十年。”
“……”萧萧转头望向祸斗，不敢相信觉抓住思想中心的能力这么强。
祸斗扑倒在觉的脚边，“要热的！”
真的，假的，萧萧小小的震惊了，差点还以为祸斗对志成有不一样深切的感情，像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宿命，虽然她也搞不清祸斗是男是女，倒是这牛奶就能解决问题，也太那什么呢。
“再送你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你可以用炉子里生生世世都不会熄灭的三味真火加热牛奶。”
祸斗高兴的双脚直立站起，挥动两只熊爪，使劲拍手，像马戏团里被调教好的黑熊，“太好了。那我每天都有热牛奶喝了，还不用当志成开煤气炉加热好半天，三味真火加热的牛奶肯定味道特别好！”
觉才不会告诉他那八卦炉以前都是太上老君那老头拿来练丹药的，一股子药骚味，用来煮牛奶，肯定很特别，特别怪。
“好，我进去找下志成。”
萧萧一阵感动，觉着自己没看错，祸斗对志成还是有感情的，开始脑补祸斗和志成泪别的画面。
“进去干什么？”
“拿个锅啊，没锅怎么煮牛奶。”
祸斗说的实在是有道理叫觉和萧萧完全无法反驳。
不到4平米的小出租屋里，志成躺在是客厅也是卧室唯一的房间里，睡的正酣。
祸斗拿起平底锅看了志成许久后，又将平底锅放了下来，平底锅终究只是个回来看志成最后一眼的借口。萧萧说的没错，祸斗也知道，志成的脆弱只是来的比他曾遇到的人类要慢，却不见得更好。离开是必然的，曾经以人类遭遇苦难为乐的他也从志成身上动了恻隐之心，也许冥冥之中他早就期待着萧萧和觉的出现，决心总是自己难下。
“谢谢你这么勇敢，坚强的生活。”十年，这是祸斗跟过最长时间的人类，意志力薄弱的人类因为车祸和家庭破损不到一年就崩溃了，意志力长的也就撑不过几年，带着人类倒霉，同时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祸斗，常常在离开时，充满了不舍，这种感情也说不上喜欢，反而像是父母对孩子的情感，短暂而深切。
萧萧倚在门边，不敢发出声响，怕打扰祸斗，“看吧，我就知道你们妖怪也不是冷血的。”
“我可不像他这么婆妈。”觉理解祸斗，和萧萧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心里也空荡荡的，这让向来看低人类的自己都有些意外。他不知道的是，人和妖，妖和人，早已慢慢的捆绑在了一起。